初晚和陆以两个人，喝着可乐、吃着炸鸡，把初阳的事情给敲定了，连细节都设计好了。
初晚对陆以这人挺不放心的，一天到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考试总分两百都不到的学渣，你现在跟他说的事儿，十分钟后他还能记得？
初晚看向陆以，他这个人皮肤冷白，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透着股淡漠疏离的气质，但一开口，就撩得让人想揍他。
初晚也想不明白，这人是该说话好，还是不该说话好。
她也懒得管这个，只问陆以，道：“陆小以同学，那个……咱俩刚刚说的，你都记清楚了吗？”
陆以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叉子，往嘴里送了块鸡块，嚼了两下，才抬眸看着初晚，笑着说，“记清楚了啊。”还有点儿不满地嘟哝了一句，“这有什么记不清楚的？”
初晚点点头，“那你给我复述一遍？”看陆以的脸色有些讶异，她想了想，还是不能太下人家校霸的面子，就解释道，“打游戏不都还有复盘的操作吗？咱也复盘一下，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错误，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陆以看着初晚，眉梢挑了挑，“啧”了一声，问，“初小晚老师懂得还挺多？复盘都知道？”
初晚不准备跟他在这种话题上多纠缠，就道，“偶有涉猎。”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直了脊背，仿佛在为自己的扯谎加油打气。
她涉猎个屁啦，还不是从初阳那厮那里听来的一两句游戏官话。随便糊弄糊弄小孩子吧，初晚想。
初晚白皙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提醒陆以，道，“那个……复盘一下？”
陆以背往椅背上斜斜一靠，神色懒散，道：“见到初阳就告诉他，我现在喜欢像初小晚老师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但不排除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喜欢上他这样可爱的男孩子。但当务之急是好好学习，学生只有好好学习这一条出路。希望他能好好学习，未来可以和初小晚老师一样优秀。”
这是他俩协商后得出的说辞，先敲打了初阳一番，然后又不断绝他全部的希望，甚至给他一点甜头，让他在追爱的路上有所坚持。
初晚抽手，给陆以比了两个大拇指，“说真的，你这样的，以后我把初阳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陆以没听明白，眉梢微微一抬，语调微扬，问她，“什么？”
初晚现在懒得扯这个，就摆摆手，道：“没什么。”她想了想，又说，“你连续用了三个好好学习，是不是太重复表达了，咱要不要换几个词？我强迫症有点儿严重，你这样我听着挺难受的。”
陆以没什么所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顿了一下，“初小晚老师想怎么改。”他轻笑道，“我都配合。”
初晚就应下，道，“那我给你都写下来，内容发你微信，你隔三差五拿出来背背。”一想，这人平时连个英语单词都不背的人，指望他背这个，能行吗？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你要是觉得不想背，我陪你一起背。”
“好啊。”陆以舌头微卷，语调有点儿轻佻，道，“有初小晚老师陪着，求之不得。”
成语用的还挺溜。
初晚又翻出日历来看，“初阳一个初三生，平时晚自习都得上，难得这周双休。找个他不忙的日子跟他说吧。”初晚定了时间，“就这周六吧。”
陆以顿了一下，说：“初小晚老师，你周六答应我了啊。”
初晚一愣，问，“还有这么回事儿？”
陆以觉得有点儿暴躁了，虽说他没约过女孩子吧，但怎么着他就是约，人女孩子也不能早上还答应的事儿，这会儿就忘了吧？她还好意思嫌自己记忆力差？
陆以下巴扬了扬，“你自己翻下聊天记录？这日子我翻过黄历的。”
初晚愣了一下，“这还得翻黄历啊？”
陆以很自然地点了下头，“对啊，宜嫁娶嘛。”
初晚没明白他说啥，不过这不是重点，初晚手握成拳，轻轻敲了下脑袋，“呀，想起来了，瞧我这记性。嘿嘿……”初晚尴尬地笑笑，继续说道，“那也没事儿，解决初阳不就三五分钟的事儿吗？不耽误事儿。”
陆以想想，也是。虽然，他挺不乐意自己跟初晚两个人单独相处的空间里再插个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进来，但这人是初阳，初晚的弟弟，那就没啥可以特别顾虑和在意的。
他点了点头，说：“也好。”
炸鸡块吃完，陆以借口去上了个洗手间，初晚就坐在原地等，顺手摸出手机在备忘录里给他写套路初阳的说辞。
等陆以回来，初晚就拿着包去吧台结账，收银小姐姐问了下桌号，又看了眼菜单，声音柔和地说：“这桌已经买过单啦。”
初晚一愣，朝身后看去，陆以单手拉开玻璃门，走到店外。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他半垂着头，手插在校服口袋里，侧脸朝店内看了一眼。
望着初晚，歪着脑袋，伸出右手两指，搭在额角轻轻挥出去，朝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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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晚走出炸鸡店的时候，还是有点儿不服气陆以怎么自己借个上洗手间的机会，就把单给买了。
她初晚也没有让人家贫苦校霸给自己花钱的道理。
她特别严肃认真地看向陆以，伸手拉了拉他校服衣摆，有点儿质问的意思在里头，说：“你怎么偷偷把单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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