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店内可以寻欢作乐,亦可打听些消息,还能做些见不得人的交易,是以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达官贵人无所不有。
现在天下楼中,说的最多的便是天一阁。天一阁乃是在无尘居沉寂一年之后新起的门派,甫一出现,便在江湖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天一阁阁主只凭着区区几人,横扫江南,成了江南众帮派之首,雄踞江南,短短两三年,便与少林武当昆仑花间齐名。
此刻临近午时,正是店内最为忙碌的时候,但见店内人来人往,二楼喝茶的,一楼吃饭的摩肩接踵,喧闹非凡,忽地一声脆响,一个跑堂的匆匆忙忙间不小心摔了一碟酒菜,店里客人们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只这个跑堂的满脸通红,一边向撞到的人道歉,一边慌慌张张的收拾。
“什么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冲撞你仇爷,坏了仇爷的心情”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抖搂着衣服上的脏物,嘴里骂个不停,脚也不闲着,踢向正在埋头收拾的伙计。
“仇仁,别为难他”和仇仁一起的中年男子道,声音温和,不带丝毫火气。
仇仁听到此话,伸出去的腿忙缩了回去,笑道:“容大人果然是好脾气”
掌柜的也赶了过来,先看见正在骂骂咧咧的仇仁,心一下提到了嗓眼,仇仁在京城也算得一号人物,欺下媚上,贪财好色,睚眦必报,几乎是人人避而远之,但此人手眼通天,江湖庙堂上的事,几乎是无所不知,求他的人亦是不少,不过仇仁要价极高,能和他做生意的人,非富即贵,是以仇仁倒是在这京城风生水起。等到那个容大人开口,掌柜的心才放下去一半,容大人姓容名恩元,京城出了名的好人,年轻时做过将军,后来自觉杀伐太重,弃戎从商,短短几年,富甲一方,有此人,想来那仇仁不能闹起什么乱子,不过样子还是得做,先躬身道歉:“容大人,仇爷,伙计不长眼,冲撞了二位,待会我收拾他,二位大人大量,不要因为这事扰了兴致。今天二位大人的饭钱五折,当做本店的赔礼,不知二位大人是否满意?”
容恩元微笑道:“兰掌柜,伙计也不是故意的,别太难为他了,仇仁,走吧”
兰 掌柜连连躬身道谢,待到容恩元仇仁二人上了楼,方才回头道:“余七,最近这段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要是太累了就歇几天,工钱照付”这个叫余七的伙计来了三年多,说是逃荒跑出来的,老实勤快,做事利落本分,深得掌柜喜爱,今日这事是第一次,是以兰掌柜也不想责罚。
余七垂首小心翼翼道:“多谢掌柜的,今天这两位打折的饭钱从我工钱里扣就行,事情是我惹下的,不能让店里出”
“行了,你的工钱还是攒起来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是个光棍让人笑话。收拾好了,去伺候客人吧,可得长点心”兰掌摆手道,去了前面招呼客人。
余七感激的笑笑,不敢偷懒,到后厨领了份单子,送往二楼雅间,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人在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好巧不巧听声音正是仇仁容恩元二人。容恩元道:“那人到底是何来路?”
接着仇仁道:“容大人,那人可是了不得……”
余七知道这些话不敢乱听,忙敲门道:“二位大人,酒菜来了”屋内二人都住了嘴,看见是余七,仇仁脸色登时拉了下来,骂道:“兰掌柜什么意思,还让你个不长眼的过来败兴?”
余七低眉顺眼,不敢答话。容恩元眉头紧锁,挥手道:“酒菜放下出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过来”余七应了声是,关上门离开。
仇仁啐了一口:“兰掌柜真是不晓事!”起身帮容恩元倒上酒。
容恩元拿起酒杯,也不让仇仁一口饮尽,皱眉道:“继续说那人的事”
仇仁忙道:“那人名叫张不鸣,来历甚是蹊跷,小人暂时还没弄清”
容恩元酒杯一顿:“仇仁,钱你可是收了不少,要是敢糊弄我,你别想活着走出这京城”
“容大人莫急,小的话还没说完”仇仁忙道“张不鸣定和无尘居有关。有人看见他往无尘居而去,而且他背上背的正是当年无尘居中另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长剑。”
“无尘居五年前就已经绝迹江湖,凡和无尘居有关之人尽遭诛杀,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张不鸣?”
“容大人,无尘居最重要的一个人还活着,张不鸣的出现和他脱不了干系”
“别卖关子,直接说出来”容恩仇一杯接着一杯,不耐道。
仇仁忙道:“就是无尘居前打扫无尘居的老头,江湖传闻此人年迈体衰,手无缚鸡之力,可小的不敢苟同,每每大祸临头,他都能躲过去,等到风头一过,他自又出现。”
“说这些没用的,捡要紧的说”容恩元一改开始的温文尔雅,脸上尽是烦躁。
“是是是,张不鸣肯定和当年大人清剿无尘教事情有关,大人大可去刘王爷哪里避避风头,毕竟当年是刘王爷主事,我能说的就这些了”
“五千两就这些,仇仁,你是不是不想在京城做生意了?”容恩元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容大人有所不知,张一鸣武功极高,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换作旁人,怕是连影子都摸不着,这些消息,小人敢以性命作保,再无旁人能够知道半分”仇仁不慌不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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