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七进过不少隧道,有窄有宽,有深有浅,大都阴冷潮湿,但这个隧道却是与众不同,热气腾腾,又没有风,蒸笼一般,仅仅过了盏茶时间,余七已经是汗流浃背,汗水浸过胸前的伤口,更是疼痒难当。好在前路不长,走了数十步,豁然开朗,呜呜然风声大作,吹在身上如同三伏天乍进清泉,怎么一个凉爽通透了得,余七险些呻吟出声,身上热汗还未吹干,便听得两声怒斥:“来者何人?”口音甚是奇怪,余七定睛一看,原是两个裹着粗布一副农夫打扮的汉子正虎视眈眈看着他,再往下看,两人手中所拿的武器竟是两把磨的不像样子的锄头。
余七但见一人面虽然蓬头垢面,尘土满身,看着却甚是眼熟,细看之下,险些落下泪来,语无伦次道:“大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如何能想到,在这桃花源里,遇见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大哥余通承,如何不喜,如何不惊。
余通承听了这声大哥,浑身一震,一双眼睛长在余七身上一样盯着,而后扔掉锄头,一把抓住余七双肩不敢置信道:“小七?!”
余七连连点头,已是泪流满面,道:“大哥,是我”
余通承亦是虎目蕴泪,哽着嗓子道:“小七”激动之下,却是再也说不出半句话。骨肉至亲时隔六年再见,虽是物是人非,但那份流淌在血液里的亲情冲开了二人心扉,二人一边抹泪一边开怀大笑,良久,余七方才小心翼翼问道:“爹娘嫂子侄子他们还好么?”
余通承哈哈大笑:“好着呢,就是天天念叨着你”
如闻天籁,听了这句话,余七但觉再多的辛苦劳累都不值一提,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么,哪里还等得及,当下便让余通承带路,余通承知道余七心意,让边上的人守好入口,带着余七往家中赶去。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余七压不住心中好奇,问道。
余通承大手一挥,压制不住的高兴,笑道:“边走边说”
说来却是着实离奇,五年前天降横祸,一家人被擒,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但不过多久,徐伯柔便出现了,将自己一家人接入了桃花源中,他们在这里过了四年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到还是滋润。
余七问起徐伯柔是何人,余通承摇头表示不清楚,这人自从救了他们以后,每年过来一次收些年轻人去柱界门,此后时间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柱界门是个什么东西?”
“柱界门是这里的云松门,这里的青壮年都会被招进去学些武功,然后去四处巡守,今天正是我守着入口,没曾想就遇到你了”余通承笑道。
说着已经到了,余七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个村子,繁繁杂杂有不少人家,余七亦步亦趋的跟在余通承身后,看着余通承和村民们一个个打招呼,村民见着余七,皆是露出好奇神色,纷纷询问,余通承满面笑意的道:“这是俺弟,刚从外面进来”。余七听着,心里说不出的轻松畅快,感觉全身上下每一根经脉都充满着即将团圆的幸福。再往前到了一户茅屋前,余通承道:“到了,就是这里,现在正是收庄稼的时候,爹他们应该还在地里,你先进屋等着,我去叫他们。”
还能有休息的心思,余七恨不能马上见到父母,当时便跟着余通承后面往庄稼地里,见一个山洼,平整处有一块井田,井田外围的田地已经收拾干净了,七八个人正在收当中田中的庄稼,余七老远便看见了弯腰劳作的父母,不等余通承带路,飞身到了爹娘身边。
余父余母觉出身边异动,抬头见了余七,不敢相信的抹了一把眼睛,而后方才颤抖着道:“七?”
余七强忍眼泪,笑道:“爹,娘,我回来了”
余父放开手中的庄稼,一把握住余七的手,激动地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只道:“咋这时候过来了,吃了没?”余母早已是泪眼婆娑,揽住余七,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道:“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些年跑哪去了,快回家歇着,娘给你做点饭”
余七浸在这汹涌的骨肉亲情中不能自拔,抓着父母的手,猛地发现二老双掌完整,并无缺失,更是喜不自胜,只觉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便是此时了,还有什么抵的过父母的拳拳之心。
旁边的农夫见了此情形,上前问道:“老余,咋地,这是你常念叨的小儿子?”
余父笑道:“就是他,在外面鬼混这么多年,终于能归个家了,各位不好意思了,今天我就先回家了”农夫们纷纷道没事,家人团聚,好好庆祝一下才是大事,晚上到余父家喝酒,余父笑呵呵的全应了下来。
茅檐低小,余七坐在里面的木凳上跟余母聊着家常,说说近年来的事,刻意隐去了惊心动魄,九死一生,只讲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这还听得余母多有余悸,责怪余七胆大妄为,余父在厨房中忙忙忙碌碌,整饬酒菜,时不时出来搭上一两句,一家人其乐融融,尽享天伦。
余七的一颗心一下有了着落,结结实实的挂在了这间茅屋里,再也不想其他,吃过饭后,余七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直睡到天黑,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方才醒了过来,不知发生了何事,起身寻视,也没得父母大哥的踪迹,余七奇怪,循着人声前去,但见村子中央聚集着几十号人,男女老少皆有,神情皆甚是兴奋,余七遥遥见了父母,忙赶了过去,余父首先见了余七,便道:“把你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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