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烟雨楼着火了。”
系统冷冷的声音响起，又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嗯。”姬灵渡看着李大人远去的背影，良久才淡淡回应了一句。稍稍走动了几步，却是跌跌撞撞，碰倒了殿内不少玉石摆件，手被锋利的碎片刺破也浑然不觉。
系统现在也愈发机警了，遇到困惑之处，很少再去主动质问姬灵渡。
在它看来，只要规则无端扣下了洗白值，那必定是跟宿主有关。
虽然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算它时时刻刻盯着姬灵渡，依旧会疏漏过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躲避不过去，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只是在一部分的人眼里，这火来的蹊跷，来的快，去的也快，分明就是被制造出来的人祸，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证据来，甚至连最初起事的几个人也已早早葬身火海，死无对证。
“王爷。”
“天色已深，该休息了。”清伊闭上眼依偎在端王怀里，许久不见端王回应。
能够从那烟花之地顺利脱离出来住进王府，她心下其实是暗自欣喜的。也是幸运，她能从这场大火中毫发无伤的存活下来。
一抬头看到的却是端王脸上深沉的阴霾，隐在暗处，黑云压城般恐怖。
如果是别的产业毁了也就罢了，但这烟雨楼日进斗金，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实际上更是端王用来获取整个京城情报的场所。如今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其损失自是不可估量。
“这件事会不会是睿王做的？”清伊看着端王的脸色，试探性的询问道。
“睿王？”端王冷哼一声，“本王与他争斗多年，依本王看来，他还没这般本事，能做到这么不留痕迹，必定是有其他人插手。”
“那究竟又会是谁呢？”清伊不由喃喃出声。端王树敌虽多，但少有敌手，究竟是谁这般大胆敢与端王作对。
“王爷，需要再派人去细细查探么？”
“不用，本王已经知道是谁了。”端王面色阴沉，眉头紧蹙。
他突然想起了那日早朝结束后，洛恒临走前留下的那句提醒。
灵华殿前，诸多拜访的人都曾被拒之于门外，不同寻常的是，这次就连端王都吃了个闭门羹。
“国师大人正在静休，端王若无邀约，还是请回吧。”守在殿外的侍从甚至没有进去通报，就直接拒绝了端王的拜访。
“怎么，本王来了，也不能通报一声么？”端王的怒火本来就未平复下去，眼下这遭，更是无异于火上添油。
见洛恒迟迟没有出来的意思，他直接推开面前拦着的侍从，径直大步闯了进去。
“都给本王让开。”端王厉声喝道。
“端王殿下，这里是灵华殿，擅闯您就不怕......”
几个侍从阻拦不住，口中的话尚未说完，眼睁睁的就见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殿内，赶忙跟了上去。
大殿正中的香炉内，白色的烟雾蒸腾，四溢，片刻又化成了虚无。
空气中浅溢的暗香在缓缓流动，只是这种暗香似乎并不是那熏香的味道，细细分辨起来，倒是别有一番草木清冽的凉意，无心且醉人。
一踏进灵华殿，端王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座大殿实在过于安静了！
洛恒既然不在这外殿，想必是在那内殿了。端王环视了一圈，并无所获，眼眸愈发深沉。疾步转入内殿，没了阳光的照射，周遭瞬间暗了下来，整个内殿只点燃了角落内的几盏宫灯，光线如月华般，并不明亮。端王步伐未停，速度却是刻意放缓了不少，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远处床榻上的身影。
一时间，只听闻清晰而又缓慢的脚步声正一步步的靠近，回响在寂静的大殿内。
挡在面前的重重隔帘被端王猛然揭开，风起，飘落。看着眼前的一幕，端王眼神瞬间一凝。
只见床塌上的人双目紧闭，睫羽垂落，像只荏弱的蝴蝶敛上翅膀在休息。
苍白的侧颜难以名状的冰凉，疏淡，哪怕是生起一丝邪念，都仿佛是对眼前人的亵渎。
但端王偏偏与常人相反，又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片刻的怔愣过后，双目异光一闪。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昏睡中的姬灵渡时，“端王殿下！！！”几个追赶上来的侍从忍不住出声制止道。
要做的事被人硬生生打断了，一只手尚且还悬在半空，端王的面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
“狗奴才，本王的事何时轮得到你们管了？”
“统统都给本王退下。”
端王转过身，见面前的几人毫无退出的意思，顿时勃然大怒道。
“怎么，你们还杵在这儿作甚，怕本王吃了国师不成？”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彼此都看到了面上的惶惶不安，却是依旧坚持挺直着腰板，没有退下去。
正当气氛凝滞到极致时，一个侍从突然惊喜的叫道。
“国师大人，您醒了。”
眼前的模糊尚未散去，姬灵渡一睁眼看到的却是往常绝无可能出现在此地的人。
“端王？”姬灵渡看了眼一旁神色紧张，对突然闯入的端王戒备无比的几个侍从，“你们先退下去吧。”
有了姬灵渡的吩咐，那几个侍从这才躬身悄悄地退离了殿内。
方才还人满为患的殿内，转瞬间只剩下了端王和姬灵渡二人。
“洛恒，你果然好本事，”没了碍眼的人，端王也不废话，冷笑一声，直接就切入了正题，“当日，你有意提醒本王，本王没放在心上，想不到，你竟是给本王献上了这么份大礼。”
“让端王见笑了。”
姬灵渡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仅仅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就仿佛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微散的领口间无意露出些许肌肤，莹润白皙，纯美无暇。几缕青丝散落在枕畔，流泻如水。
右手被仔细包扎着，因为支撑的动作，渗出淡淡的红，隐隐露出破碎的伤痕来。
“不知端王怎么会专程来我这灵华殿？”
“哼！本王要是再不来看看，岂不是由着你在皇兄面前搅乱君心。”端王视线下意识逐一落在姬灵渡脸上，身上，手上，嘴角的笑容也古怪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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