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说完话后, 便又低首打量着她小腿肚上的那道疤痕。
疤痕不深,但因这道疤痕待的地方太过于白皙,所以才显的格外清晰。
一眼便能注意到。
只是这形状……
有点类似于月牙,两段却又没月牙那般尖锐, 中间还有几道横叉在疤痕上的浅红。
花未越看越眼熟, 越看越心惊。
这道疤痕与她身上的那道疤痕一模一样。
她之所以没有一眼便认出来, 是因她之前是狐狸身, 腿上的那道痕迹也只是匆匆地看了几眼, 记忆不深。
可她之所以能认出来,也正是因她是狐狸身, 在受伤后,那条受伤的后腿上的狐狸毛都被剃光了,所以她能有机会匆匆看几眼疤痕的形状。
花未一边看,小手一边从那道疤痕上缓缓抚过,有些惊疑,但更多的是惊奇。
这可是奇事!
突然,一双大手凭空出现, 按住了她的手。
花未顺着那双手看了过去, 手的主人很明显不如她那般惊奇,黑眸里更多的还是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怎么回事?”
依旧是这四个字,不过花未这次却能给他准确的回复。
“我想起来了, 这道疤痕是我自己身上的。”
邵宸眯了眯眼。
这事说来有些奇怪, 花未担心他一时听不懂, 又解释了一遍。
“不是现在的这副身子, 是我自己的身子。”
话音刚落, 花未明显感觉他按住她的那只手颤了颤。
花未以为是她说的话把他吓到了, 也对, 这事儿于凡人来说,的确是有些怪力乱神。
遂反手覆在他手上,笑得乖巧,“别怕。”
两个字极轻,十分温暖。
邵宸闻声一怔,对上她安抚的双眸,知晓她是误会了。
不过却也没解释,而是淡淡开口,“这道疤痕是怎么来的。”
能跟着她来到这副身子上,想来意义非凡,不会那么简单。
想起这道疤痕的由来,花未有些羞骇,想隐瞒,可又见他认真,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道:“我幼年时爱吃鸡,族里养的鸡都被我偷吃光了,我没得吃,所以就只能只身上山去抓了,这道疤痕是有一次上山抓山鸡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腿后留的。”
邵宸本以为她的这道疤痕,会是什么刻骨铭心的大事导致的,所以待她落音后,还久久回不了神。
良久,才开口重复她的话,“抓山鸡伤的。”
听不出是陈述还是询问,可花未却炸毛了。
自己讲述的时候没觉得多难为情,可不知为何从他口中说出来,就觉得十分尴尬。
不管他是什么语气,不管他的神色如何,花未都觉得他是在嘲笑她。
想她堂堂狐族之辈,她的族人都是可以与阎王平起平坐的,可她竟然连抓一只山鸡都能把自个儿伤到。
花未在羞骇间,竟然忘了他根本不知她原身是狐狸一事。
所以下意识为自己辩驳。
“我很厉害的。”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吸引了邵宸的注意。
花未鼓着脸道:“我们那地儿的山鸡都是集天地灵气养的,每一只都跑的飞快,不过它们再怎么跑得快,也跑不过我,抓它们,都是小意思。”
邵宸暂不去想为何山鸡会是集天地灵气养的,只注意到了她气鼓鼓地维护自己尊严的样子。
可爱极了。
方才所想早已被邵宸抛之脑后,此时满眼都装着她,眼底的笑意隐藏不住。
“恩,你最厉害。”邵宸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待见她又要炸毛了才淡淡询问:“那这道疤痕又是怎么来的?”
一语中的!
花未的气势骤然弱了下去。
是啊,她厉害,可为何还会因抓一只山鸡而伤了腿?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可那也真的是有原因的。
花未一把拿下他的手,为自己辩驳,“那是因为我在山间追那只山鸡的时候,突然变了天,打起了雷,大片的树木被雷击中,有的都击倒了,我一时闪躲不及,不小心被一棵树压着了。”
她小腿上的伤便是被那棵树的断枝戳破的。
想起那天,花未如今都还觉得邪乎。
当真是眼看着晴空万里在眨眼间便是乌云密布,雷声连连。
那天雷,比花未幻化成人时受的雷劫还厉害百倍。
所以花未一直觉得自己能在那种情况下存活,是个奇迹。
不过也的确是因出现了奇迹,她才得以存活的。
见他沉默,花未拉了拉他的手,认真道:“是真的,我不骗你。”
“要不是那个仙人,我早就死了。”
邵宸捕捉到了她话里的意思,“什么仙人?”
花未下意识回忆,随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反正那个仙人就突然出现了,还救了我。”
说到这儿,花未想起来他方才竟然敢质疑她的能力,给她添堵。
花未眸色一转,既然如此,那她也要给他添堵,惹他不快。
所以不加停顿,便接着道:“其实我也不知他是不是仙人,但他长相俊俏,气度不凡,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俊俏的,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而且还能在雷霆之后不见半分狼藉,道行定然深不可测。”
所以花未这些年来一直唤那男子是仙人。
还是有颇高道行的仙人。
至于长相,花未那时都奄奄一息要死不活了,哪里还能注意到那男子的长相。只记得那男子气度不凡,举止沉稳,还有……他的掌心十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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