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仇恨的源头
我用手指挑起一点泥土细末，用手指细细摩挲，这点泥土的土质很是奇怪，捏在手里很容易松散开来，一点粘性都没有。
“这是……盆栽的泥土？”我眉头紧皱，这个泥土我很清楚，因为之前我也养过盆栽。
盆栽所需要的泥土质量轻，孔隙大，空气流通，营养丰富，捏在手里很容易松散，和一般的泥土差别很大。
这个工作室里，有盆栽的房间不多，但是也不少，至少在我和苏洁还有董影的办公室都有盆栽，还有室长办公室，许圆圆的办公室，也有盆栽。
“许圆圆是在室长办公室打碎了盆栽吗？”我疑惑不解。
苏洁却不这么认为，“室长的办公室养的是仙人球，养仙人球所需要的土壤不同，里面会有一些沙子。”
我这才想起来，苏洁说得对，我刚刚是被许圆圆的话给引导了，室长办公室只有一盆盆栽，那就是电脑桌旁的仙人球。
“所以，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在室长办公室？”
苏洁点点头，“应该是没有。”
这件事情再一次成为了悬案，现在又多了两个问题，刚刚那个偷听的人到底是不是许圆圆，还有就是，她为什么要对我们撒谎？
我们两人沉默着往前走去，我还是有些不甘心，“真的没有一种办法可以将身上的香水气息在一分钟之内去掉吗？”
“别想了，那个偷听的人不是许圆圆。”苏洁有些无奈的开口，她叹口气，“我们至少已经有另一件事的头绪了，快点去找李露吧，问问她知不知道白瑶和3385的事情。”
我晃晃脑袋，将多余的思绪甩出脑海，既然事情解不开，那就暂且将这一页翻过，那个人既然能够跟踪我一次两次，那就还会有第三次。
我能做的，就只有等着她露马脚。
再一次来到了病房，这次，病房却没有这么平静，医护人员来去匆匆，还有人血流满面的走了出来。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拉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医护人员询问。
那人原本正脚步匆匆，去半道上被人拉住，有些不大开心，却还是回答，“里面一个病人发疯了，还有暴力倾向，进去的人都被砸到了。”
“是谁？”听到这句话，我连忙问她。应该不是刘敏，刘敏现在还在医务室。
那人有些不耐烦，“白瑶，你们别进去，这个病人攻击性很强，我要走了，还有事情。”
居然是白瑶？
我和苏洁匆匆走了过去，隔着玻璃窗的白瑶像是发了疯一样，随手抓着桌子上的盆栽往门口扔，让站在门口的医护人员根本进不去。
我们过去的时候，白瑶那原本整洁淡雅的房间已经面目全非，满地都是盆栽的碎片，洁白的墙壁沾了不少黑色的污渍。
像是一阵飓风刮过，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砸在了地上，而白瑶那原本洁净的衣服变得黑一块白一块，她宛若癫狂一般，发了疯的将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啊！……你们都给我滚！”
我很震惊，第一次意识到，精神病对人的改变竟然如此之大。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简直无法想象，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和之前见到的人是同一个，她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她的另一面。
彻彻底底的反面，之前的她说话温吞，行为呆滞，而现在，仿佛体.内的恶魔被激活，她变得狂躁起来，浑身倒刺竖立，只要靠近，便会受伤。
“白瑶！”我站在门口大声呵斥。
此时，白瑶正将手里的盆栽高高举过头顶，听到我的声音，她的动作一顿，目光透过凌乱的头发，定定的放在我的身上。
与她浑浊的目光相撞，我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白瑶，放下手里的盆栽！”我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甚至有些冷酷。
白瑶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污渍，就连脸上也被花盆的碎片划了几个伤口，脸色苍白的厉害，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目光闪烁，似乎正在斟酌。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医护人员冲进去直接将白瑶制服，或许是害怕她再次犯病，医护人员的动作有些强硬，直接将白瑶压在了地上。
她那白净的脸被迫贴着满是污秽的地面，强烈的反差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开口，“你们都小心点，对待病人要像对待亲人一样。”
却没有人听他的话，白瑶被制服，她拼命的挣扎，像是一个即将被送上屠宰场的困兽，用尽所有的力气逃脱悲剧的命运。
她瘦弱的身子和这些人抗争着，那双眸子却紧紧地盯着我，眼底的恨意似乎要将我撕.裂，我感觉自己站在了沼泽里面，身子不受控制一点点的往下沉。
一点点的，被绝望吞噬，最终陷入无尽的黑夜。
看着她的眼睛，我似乎找到了源头。
“我终于明白了。”我喃喃自语。
“什么？”我的声音很小，但是身旁的苏洁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满头雾水。
“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源头。”
白瑶被医护人员制服，在挣扎的过程中，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我却觉得她那双眼睛还在，和我如影随形。
剩下的医生开始打扫房间，苏洁一脸疑惑，“你是说什么的源头？”
“那个仇恨的眼神，你还记得吗？3385，李露，董影，她们都有这样的眼神，我想，或许这个白瑶就是源头了。”我胸有成竹的看着满地的残骸。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确定这个白瑶就是那个施展催眠术的人？”苏洁看着我。
我点点头，“应该是没错了。”
我的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了幽幽的女音，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你们现在才确定吗？”董影的声音仿佛浸着寒意，事实上，不仅仅是声音，她冷着脸看着满地残骸的房间。
我回过头去，触到她的目光，忍不住皱紧了眉，“董影，你很恨白瑶吗？”
听到这句话，董影却蓦然笑了，“恨啊，怎么能不恨，看到她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她就应该这样，崩溃了，或许就不能继续施展催眠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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