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可惜这里不是比萨斜塔。
李渊看着脚下一片火海升起。
他知道，这里不仅是火，是十万骑兵的埋葬。
更是自己大唐的彻底崛起。
解决掉突厥的威胁，自己就能按照计划整顿朝政。
然后再和吐蕃这个老朋友打打交道。
无论如何，经此一役，自己的北都护府就算打下了根基。
黑色的雨自然不会是石油，自己才来不到两个月的光景。
上哪弄石油去。
将木炭磨成粉，以及煤粉，配合煤油。
一样是燃烧的好材料。
脚下的火海就是最好的证明。
颉利可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即使是桐油，也没有这个燃烧速度吧？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被点燃了。
火借风势，瞬间吞噬了无数生命。
刚刚还是长生天的赏赐，如今变成了夺取生命的利器。
成千上万的草原骑兵变成人形火团。
颉利可汗在草原上见过不少大火。
有时候打败了对方部落，他也会一把火把对方的营寨全部烧掉。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大火。
就连他自己都身处火海中。
周围都是火，烟，不断刺激着人和马的神经。
许多马匹受了惊吓，身上淋着黑雨，满身火焰，四处冲撞。
撞到人身上，多半是彻底昏死过去。
若是被火马身上的火焰沾惹到，也会被点燃。
火势就像瘟疫一般，传播迅猛。
火团分散开，又将原本没受到影响的人也点燃。
诡异的肉香，熏呛的烟气，人的哭喊，不断喷涌出的血液。
又是人间地狱的场景。
一些年纪较小的战士，未曾经历过这些，此时丢了武器。
在人群中嗷嗷大哭，等死。
在他们长辈口中，中原应该是遍地黄金的地方，为什么如今只有鲜血和火焰？
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不带任何情感。
有些人试图用水救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水源都拿了出来。
水，是骑兵的第二生命，仅次于马。
一个骑兵，可以没有干粮，不能没有水。
草原上水更是宝贵。
此时他们如同不要钱一般，把比生命还宝贵的水都拿了出来救火。
然后他们绝望的发现，这场火，竟然遇水不灭！
有的人试图用厚毛毡扑灭火，也是徒劳无功。
雨化田来自火药开发十分完善的大明，自然知道如何更好的利用木炭，煤粉，煤油等物。
事实上，也是靠着这种遇水不灭的液体，和威力巨大的火药，雨化田才说服李靖。
李靖当场就意识到，这个计划是可行。
靠着炸药，能将巨石压下。
靠着黑雨进行火攻。
整个计划将颉利可汗吃的死死地，不敢说全歼，至少能让他伤筋动骨。
只是李靖当时有一点拿不准，颉利可汗在这个计划中。
若是突破了葫芦口，就要到渭水之边。
长安岂不是十分危险？
当时雨化田就回了李靖一句。
“我大唐，自然是天子守国门。”
这话若是说战功当世无双的李世民，李靖当然信。
但一想到之前那个摇摆不定，犹豫不决的皇上李渊？
李靖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直到李靖在雨化田的带领下，见到了微服私访的李渊。
这才彻底相信，当今陛下对突厥的决心。
“这一次，不破突厥不还！”
李渊一句话，调动起了李靖多少热血。
以前唐朝兵马正壮之时，李靖上书请战。
秦王李世民屡屡支持，可就是李渊不批。
结果坐看东突厥做大，如今颉利可汗动辄十几万骑兵呼啸而来，自己哪里有反抗的能力。
只能依仗城墙，坚守不出。
每次都很有默契一般，颉利可汗只需要劫掠一番，就会自行离去。
可李靖看在眼里，却觉得无比屈辱。
终于，今天扬眉吐气一次！
大火吞噬了无数骑兵的生命，战争的残酷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看着火起，雨化田吩咐手下，不再泼洒黑雨。
反倒是扔下一包包粉尘。
火焰看似凶猛，杀伤力终究有限。
大概两万左右骑兵在火团中央，外围的骑兵一筹莫展，想救救不回来。
比火焰更可怕的，是烟。
如果一个人死在火场，身上可能一处烧伤的痕迹都没有，那么这个人多半是被烟熏窒息而死。
这也是火灾中最常见的死法。
雨化田令人丢下的粉尘，进入火中立刻燃烧了起来。
周围近一些的骑兵，刚闻到异味，就一头栽倒。
“烟中有毒！”
这个年代的人不明白什么是化学武器，但也知道这烟靠不得。
纷纷四散而去。
看着火中的人，慢慢失去挣扎的能力。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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