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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慌乱的众丐立时就安静下来。
不得不说,在湖州这一亩三分地上,铁猴子这个名号还是很好用的。
镇住众丐,铁猴子又将目光转向杨邪,说道:“这个人虽然贪心了一点,但也是受时势所迫,只需小惩大诫,让他知道教训就好,完全罪不至死,兄台又何必出手如此很辣呢?”
杨邪道:“我杀人自有我的道理,还用你来教么?”
闻听此言,铁猴子不禁一怔,继而道:“杀性如此之大,果然不愧是剑魔。”
“啊!剑……剑魔……”
听到铁猴子道出杨邪的名号,众丐顿时被震骇得无以复加,一个个面带惊惧,不住后退。
人的名,树的影。杨邪崛起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剑魔”这个名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在闽浙一带,只要提起“剑魔”这个名号,绝对有止小儿夜啼的效果。
杨邪一边将玄铁重剑缚到身后,一边开门见山道:“铁猴子,我早已耳闻过你的大名,今次我来湖州,是为了杀一个人,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原则,希望你不要妨碍我。”
铁猴子道:“杨兄,请恕在下直言,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杨邪道:“但却是最简单的办法。”
铁猴子又道:“难道杨兄就不怕错杀好人吗?”
杨邪大笑道:“哈哈哈哈,杨某自出道以来,踏遍五湖四海,远渡重洋万里,总共杀过三千一百三十七人,其中有华夏人,也有东瀛人,上至天潢贵胄,下至贩夫走卒,就没有一个是不该死的。”
这番话,说得十分铿锵,旁人听在耳里,犹如雷霆轰鸣。
就连铁猴子,也深受感染。在他的观念里,随便杀人明明是不对的,但听到杨邪这番铿锵话语之后,他却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理由。因为,这番话太过傲岸,太过光明正大,他根本无力反驳。
当下,只见铁猴子拱手一揖,说道:“在下受教了。告辞!”
语落,他便身形一纵,径自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杨邪则转身进了猴王庙后殿,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兀自潜运内息,闭目养神。
以他的赫赫凶名,倒也没人敢进来打扰他。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色刚刚敞亮,府衙的官差便似疯了一般,到处乱抓人。
东大街,一个卖艺的三脚猫把式,因为耍了一套猴拳,被官差带走。
西大街,一个卖猴毛散的小贩,因为猴毛散有一个猴字,被官差带走。
南大街,一个唱戏的武生,因为唱了一出猴戏,画了一个猴脸谱,被官差带走。
除此之外,像什么耍猴的,脖子痒抓耳挠腮的,打喷嚏显露猴相的,统统都被抓了去。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只要是与猴有关的,全都被抓进了衙门。
好端端的,这些官差为何会突然发疯,到处乱抓人?
原来,府衙里的知府老爷一大早就收到上面的公文,说是钦差大臣即将来湖州视察,要地方官员做好准备。偏偏湖州地界出了个铁猴子,如果铁猴子在钦差大人视察期间出来闹事,那这知府老爷的顶戴可就保不住了。所以,为了保住顶戴,这位知府老爷索性下令,让所有官差全部出动,将与猴有关系的人全部抓回来。
于是,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约莫正午时分,湖州府衙已人满为患,全都是因为与猴有关被抓回来的。
不对,有一对父子是因为打架被抓的。
这对父子,父亲名叫黄麒英,约莫四十来岁,长得极为英武,身负洪拳绝艺,乃是“广东十虎”之一。儿子名叫黄飞鸿,十一二岁的年纪,在其父的熏陶下,武艺也算小有所成。
黄麒英此次带儿子来湖州,乃是为了进购药材,顺便增加儿子的阅历。
没成想,在即将返家之时,父子二人竟遇到一个小偷团伙,并且跟这个团伙当街打了一架。府衙的官差见黄麒英武功高强,怀疑他是铁猴子,于是便将他们父子俩一齐抓了回来。
公堂之上,知府老爷郑八方端坐案首,师爷孙三在旁边不住地给他摇扇子。
“啪!”
郑八方忽然拍响惊堂木,大声道:“呔!你们别跟本官装可怜,在你们粗浅的伪装后面,很可能就是无恶不作的铁猴子,本官早就已经看穿了。本官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肯从实招来,本官既往不咎。”
堂下众人噤若寒蝉,谁也没敢出声。
说来也巧,耍猴的那人没把猴儿看牢,那只猴儿竟蹿到堂前,然后倒立而起,恣意彰显它那红通通的猴臀。
见到这一幕,少年黄飞鸿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
黄麒英连忙横了他一眼,这才止住他的笑声。
堂案旁边,师爷孙三一边给郑八方摇扇子,一边浮夸地说道:“大人,不好了,有只猴子朝你显露下體。”
听到这话,郑八方顿时大怒,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大胆疑犯,竟敢用不雅之物冲着本官,押下去从严处理。”
“是,大人。”
两名官差应声领命,立即将那耍猴人和猴儿押了下去,任凭那耍猴人如何喊冤都没用。
见那耍猴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被押走,孙三极为得意。接着,他又附在郑八方耳边,低声道:“大人,今晚有猴脑补身了。”
郑八方满意的点了点头,提醒道:“这个猴脑本官要独享,千万不能让九姨太知道。”
孙三一脸谄媚道:“大人只管放心,小人省得。”谄媚了一句,他又转向堂下,朝众人吼道:“你们这些贱民都听好了,大人有令,既然没人肯招,那就每人罚公堂费五十两。”
堂下之人,大多都是下九流角色,能够混个温饱已经万幸了,哪里拿得出五十两银子?就算是开了一家医馆的黄麒英,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五十两来。一时间,堂下人声鼎沸,都是求饶之声。
岂料,郑八方居然大叫道:“五十两怎么够?少说也要五百两才行,有特别情况的,还要加罚几倍。”说着,他又拍响惊堂木,喝令道:“来人,去把火盆和烙印取来,不交钱的就给他打上烙印。”
“是,大人。”
又有两名官差应声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端上来一个火盆,盆中放着四五把烙铁。
透过火光,依稀可看见烙铁已被烧得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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