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的说了一句之后，斋藤太郎就紧紧的盯着老斋藤。
手中的球拍不自觉的被他紧紧的握着，手背也变得青筋暴起，显示了斋藤太郎非常不平静的内心情况。
说实话，他确实非常的不平静。
害怕，轻松，紧张，欣喜，茫然……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完全就是一团乱麻，只是下意识的盯着老斋藤，期待着老斋藤接下来的话。
三年，整整三年了。
本来他都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只要爷爷的身体不出什么问题，就好了。
结果现在，突然之间，爷爷好像变得正常了，不再沉浸在过去之中。
并且还告诉他，让他不用再那么辛苦的练习剑道……
斋藤很想大声的告诉老斋藤，说好，说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剑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说不出口。
刚一张嘴，就有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现在的心里，就像是在厨房闭着眼睛用调料调出来的调味品，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知道，你其实是不喜欢剑道的，没有必要强迫自己，爱好才是最好的老师。”
老斋藤说完之后，看着斋藤太郎怔怔的看着自己，有些心酸，心中也多了一些不舍。
接着道：“如果你愿意继续的话，那就和网球平衡一下好了，并且你不一定非要拘泥于网球或者是剑道，两者你都懂，他们总有相似的地方。
只要剑道可以用在网球上面的，或者网球可以用在剑道上面的，那你就可以尝试一下……
而且，就算是练习剑道，也不要再盯着我们斋藤一脉死练了，你的天赋不在这方面。”
“……”
斋藤太郎没有说话，但他知道老斋藤说的是对的。
以前他只是潜意识不愿意把两者结合，现在……老斋藤这么一说，对于两者都有了一定造诣和实力的他自然能够想清楚其中的相似之处。
剑道能够转化成网球的不少，但网球转化成剑道……可能最大的作用就是身体素质的全面锻炼了，这是剑道做不到的。
网球的其他方面，也不适合剑道。
“我不适合剑道么？”
斋藤太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如果没有老斋藤的影响，说实话，斋藤太郎可能根本就不会去学习剑道，更别说专研剑道了。
但是三年了，他在剑道上面付出了多少？甚至受过不少的伤，为的是什么？
就连他最喜爱的网球，都差点就要放弃了。
现在忽然间告诉他，剑道想放弃就放弃吧，斋藤太郎想不通。
而且他自觉自己的剑道天赋应该还是不错的，但是老斋藤说他不适合……
“不，你有着很好的剑道天赋。”
老斋藤摇了摇头，要是没有剑道天赋的话，也不可能就这么靠着自己练习就练到这种程度的。
“只是你的剑道天赋，和你父亲的，有些不一样。”
“嗯？”
“你父亲，就像是我们这一脉的先祖，斋藤弥九郎一样，给他时间就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你，就和神道无念流的开派祖师一般，是可以走出自己的路来的，只是付出的，花费的可能会更多。”
老斋藤的目光有些闪烁，可能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吧。
他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想到，斋藤太郎的剑道天赋竟然也不错。
不过他刚才说的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天赋是天赋，能力是能力。
“这样么？？”
斋藤太郎默默的点点头，他完全能够听得懂。
斋藤弥九郎将神道无念流发扬光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还是神道无念流。
而开派祖师虽然可能没有斋藤弥九郎强大，但却开辟了一个新的流派，两者难分高下，走的完全不是一种路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后者更难，也更受人尊敬。
“我不想直接就放弃……大不了换一种练法。”
最终，斋藤太郎还是低声道。
他不知道做这个决定他未来会不会后悔，他顾不上。
但他不想现在就让自己后悔。
他知道其实爷爷心里还是想的，他能够感受得出来。
他也知道，那个一夕之间就和自己天人两分的父亲，拥有和爷爷同样的梦想。
而他自己，也已经为这个梦想付出了很多。
他放不下。
大不了，在网球和剑道两者的融合上下下功夫，等他练习网球就当作是在练习剑道，练习剑道就是在练习网球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能够兼顾了。
大不了，就不死练斋藤一脉的了，也练练其他流派的，反正现在除了精华的部分，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可以公开学的。
一个是一家人的寄托，一个是他最喜爱的东西。
他一个都不想丢。
老斋藤转过头，手抬起。
本来是想摸摸太郎的头，可是发现太郎太高了，都已经长到了他的下巴了。
所以搭在了肩膀。
斋藤太郎整个身体都是一僵。
这三年来他做梦都在想着这么一天，想着爷爷能够走出来。
但当这个时刻发生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却笨拙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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