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干我何事!”
真的,羊超凡这一刻,很想说出这番话。
但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让他说不出这番话。
理性,说了这番话,基本就等于鱼死网破,真的资金被冻结了,短期内,他也别想用。
而且,这要是把这五十万的事情搞上法庭了,这部戏能不能开拍,都是个问题。
感性来说,武振真的很值得人钦佩,这个人从头到尾,为了公司,为了员工,甚至为了对手,但就没为了自己。
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任何一个心有良心的人,讨厌起来。
说不出这样的话,但现实,却摆在眼前,这又该,如何去解决呢?
思考良久。
羊超凡直起身子,看着武振,沉声说道:“七十万的回款,五十万的服道,我的底线。”
“没问题。”
这就是一个换补,武振多退二十万,羊超凡少订购二十万的服道,公平交易罢了,武振没理由不答应。
“你别高兴。”羊超凡直接打断了他:“虽然是五十万的货,但质量一定要保证,我们拍摄周期不是很长,但工作量很大,我不希望因为服道耽误了工作。”
“这你放心。”武振把胸口拍得“砰砰”响:“我老武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质量你放心。”
“呵......”听到这话,羊超凡笑了笑,没接腔。
不管过程怎么样,结果,还算是不错。
羊超凡的目标是八十万,现在只拿到了七十万,也算是不错了。
......
很快,武振就走了。
看得出来,他如今也是焦头烂额,情况可能比羊超凡还要糟糕。
包间里,剩下羊超凡跟张启,气氛一时之间,变得略显怪异。
正在羊超凡以为对方在跟自己熬气场的时候,张启缓缓开口了:“你在担心,老武之前做坏了单子,所以,你对他所谓的质量保证,并不认可?”
张启猜中了他的想法,他之前没接腔,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武振的公司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做坏了单子,自然也就没有这后面一系列麻烦了。
“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他那个合伙搭档,故意搞他的吧?”
“当然不。”张启摇了摇头:“合作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搞他,公司发展得越好,他得力越多,他又不傻。”
“那不就得了。”羊超凡翻了个白眼:“那他的失败,还有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张启语气一转,跟着说道:“但失败也是分等级的,研究宇宙飞船失败的人,并不代表着他造不出一款机械手表。”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挑战难度更高的服道失败了,并不影响他们制造这些简单的服道?”
“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那的确有点意思?”羊超凡看着张启,一脸嘲讽:“我真的很怀疑,你到底是什么立场的人。”
“嗯?”
张启的反应,让羊超凡觉得特别奇怪,有疑惑、有思索、有释然,但就是没愧疚,亦或者是洋洋得意。
过了一会儿,张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在某些事之间,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
“误会?”
“是的。”张启点了点头:“在你看来,我是企鹅娱乐的人,但事实上,我只能算是企鹅的人,而不是企鹅娱乐的人。”
“什么意思?”
“我的工作,类似于......危机处理吧。”张启耸了耸肩,跟着说道:“企鹅娱乐处理了陈导之后,这个剧组就被掏空了,但钱还在这个剧组身上。
除了钱之外,还有这些人,还有这些已经确定,或者胜在商谈中的事务,都需要一一解决。
而我,就是来解决这些事的人。
我这么解释,你可以明白吗?”
“差不多明白了。”羊超凡皱了皱眉头,跟着说道:“意思就是,你是企鹅派过来解决问题的人,但你依旧还是企鹅的人,企鹅娱乐的利益,也是属于企鹅集团利益的一部分,你我的责任,难道不应该都是为企鹅娱乐创造利益吗?
实话实说,我完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帮助武振,掩盖他的信息。
请恕我直言,你是否,对我本人,有什么认知上面的误会?”
“误会?”
张启面对羊超凡严肃的神情,这一次,愣了好久,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来,你才是真的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
“怎么说?”
“首先,我纠正你刚才那番话里的几个问题。”张启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只是帮企鹅来解决问题的,创造利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其次,我并没有帮武振掩盖任何信息,五十万的事儿,并不是老武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根据他之前跟陈导的交易,联系你们谈话的内容,判断出来的。
至于跟陈导的交易是怎么知道的,那本来就不是你应该知道的内容,我更加不可能留下任何的书面证据。
最后,你说我对你本人,有什么误会。
并没有,我只是单纯的,跟聪明人交朋友,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在回应对方热情的时候,都一定要回以自己的热情的。
哪怕是虚假的热情,我不想去做,自然也不会去做。”
不想做,就不做!
一句话,六个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羊超凡听到这番话后,愣了好久,好久,方才缓慢起身,对着张启微微一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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