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却沉了下来：“你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我有一个发小是警察，前两天找到家里来了。他问我方沫白是不是住在这里，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怀疑了，”我抱起双臂看着他，“刚才那个医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第一反应说的也是方沫白。”
“褚哥身边麻烦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崔泽收起笑容，“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叫我‘崔泽’。”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用‘崔泽’这个名字的？”
“几年前？我记不清了，大概是从我来岷城开始的吧。”
“你今天怎么突然进医院了？被需要解决的事情反噬了？”
“解决了一个来约架的人，不小心被捅了两刀。”
“从来都是你找别人，怎么会有别人找你，你该不会被悬赏了吧？”
崔泽听了没说话，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刚才那个医生，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压低了声音问他，“你的清理者？”
“褚哥，有时候太聪明了可不好，”崔泽扶了下额头，“知道太多也不好。”
“你的担保者是谁？”
“你的问题太多了。”崔泽抬头看我，用眼神警告我停下。
“你那天是真的想杀我，”我回忆起第一次撞见崔泽杀人的那个晚上，“我跟踪你那天。”
“可我是真的下不去手。”
“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话吗？我连你的真实姓名都是现在才知道的，”我站起身准备离开，“我真不知道你和我相处这么长时间哪些是真情哪些是假意。”
“至少我对你的感情矢志不渝，”崔泽叹了口气，“我爱你，褚哥。”
和崔泽不欢而散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算是冷战状态，饭不在一起吃，晚上也都是各回各屋。不过这两天上班贺晴洲倒是不再缠着我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他说的话有了效果。
“褚桦，”下班的时候我正考虑着晚上吃什么，贺晴洲突然叫住我，“上次的事……对不起。”
“没事，”我拎包打卡下班，“你能想明白就行。”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是因为我做的那件事吗？”贺晴洲跟在我后面出了公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请你吃个饭赔罪吧，也算为我们之间画上个句号。”
我转头看着他，贺晴洲低眉顺眼地不敢直视我，活像一只做错了事被主人训话的大型犬。我叹了口气，可惜我不是他的主人。
“没什么，心情不好和你没关系。”仔细想想贺晴洲除了绑架我未遂以外也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比起某个杀人不眨眼还喜欢隐瞒事情的家伙好多了。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邀约：“一起吃饭也行，我请你吧，以后还是朋友。”
我打算带贺晴洲去以前和江竹楠他们一起聚餐过的一家餐厅，味道很不错但是店面有点偏。贺晴洲四处打量着陌生的街景，再次询问我是不是记错了路。
“这啥店啊开这么偏？”
“被请客的人没有抱怨的权力，”被他这么一问我也有点开始怀疑自己的路线，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我可没钱带你去吃高级餐厅。”
“嘿嘿，如果褚桦喜欢我也不是不可以再带你去～”
“注意你的断句，”我回头瞄了他一眼，继续寻找方向，“奇怪，我记得是这条巷子走到头啊，怎么找不到了……”
“褚桦，你是不是记……”
贺晴洲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我疑惑地转头，发现他不知为何倒在了地上，我刚想上去看看他的情况，自己也被一棒子敲晕了。
再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面前又是不认识的地方，我费力地看了看四周，好像是不知道哪里的废弃旧址。脑袋比上次被贺晴洲打得还疼，光是抬起头就让我眉头紧皱。
这次一定要去警察局告他们故意伤害罪和绑架罪。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心里愤愤地默念道。站着的那个发现我动了，立刻跑去和坐着的那个报告：“老大，他醒了！”
男人转过椅子看着我，我也抬眼看着他：“你们是什么人？我和你们无冤无仇，抓我干什么？”
“方沫白你认识吧？”男人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说你俩住一块。”
我没说话，心里暗骂真是无妄之灾。
“认识就不算无冤无仇，”男人哼笑了一声，“绑你就是为了引他出来，你放心，到时候会送你们一块上路的。”
“我还不想上路，你们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上不上路是我们说了算，这可由不得你。”
“所以你就是悬赏他的人？”废弃大楼的玻璃都被打碎了，月光撒进来，男人的影子映在地上。
“对。”
“为什么悬赏他？”
男人看了看我，我立刻摆出一副“反正我也快死了你多说点让我死个明白”的表情。
“告诉你也罢，”男人靠在椅子上开了口，“他杀了我爸。”
“哦？”我刚想感叹一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紧接着就被他下面的话惊到：“虽然是我悬赏的我爸，但还是把他也灭口了我才安心，毕竟我们这种大家族，夺权内幕万一被别的家庭成员知道了不好。”
“……莫非，您家有皇位要继承？”我小声说了一句，男人瞪了我一眼，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一下，这个男人长得有点眼熟，像是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某个企业家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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