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姜浓申请西部支教。
她去的地方是一个叫做拉纳南的小县城,小城四面环山,河湖纵横,极具地方风情。
支教地点是当地唯一一所高中,高中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当地语言翻译过来的意思大概是含英中学。
办起这所高中的人名叫洛桑含英,也取“含英咀华”之意。
姜浓在含英中学支教了一年,新的暑假来临前,她跟校长告别。
“格桑校长,我们的支教期限要到了。”
格桑校长留着茂盛的络腮胡,长得魁梧健壮,但待人友善,总是一副咧嘴笑的样子。
“小姜老师是来告别的?”
“嗯,我们后天包车离开。”
格桑撇着嘴:“小姜老师不想申请再留一段时间吗?我们这个地方虽然不怎么富裕,但是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我也很想再待一段时间。”姜浓笑,眉目里添了几分柔意,“实在是家里人催得紧,孩子还小,不同意我离家太久,您放心,以后有机会,我还会申请回来的。”
姜浓的支教情结挺深的,一年前京中提供了名额,她二话没说就填了申请表。
以后如果安排妥当了,她想她还会来。
格桑咧着嘴开怀地笑着:“哦!小姜老师说你家那两个孩子?那两个小家伙,可爱得很!好像也有两个多月没来了吧?”
“是的,孩子爸爸这段时间比较忙,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就没让他们再过来。”
这一年里,沈澄泓每个月都会带着孩子过来玩两天,这一次间隔时间太长,怪想的。
“那好,我会给你们组织送行宴的。”
姜浓道了谢,转身回职工宿舍,她要收拾一下,在含英还有一天了,她跟其他老师约好,今晚带学生上山看星星。
与此同时,拉纳南车站,英俊潇洒的男人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出现。
行李箱上坐着个明眸皓齿的小萝莉。
他手里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绅士。
两个小家伙可真是吸睛,小女孩儿扎着冲天辫,穿着一件公主裙,粉嘟嘟的脸上做着各种古怪的表情。小男孩儿戴着顶礼帽,穿着一件银色的燕尾服,尽管被爸爸抱着,小身板还是挺得笔直。
沈澄泓拦了辆出租,放好行李,招呼两个孩子上车。
“八月八号,快上车。”
“好的爸爸。”
两个孩子五岁了,五年前的八月八号一起从他们妈妈肚子里出来的。
你要问名字,很好记。
姐姐叫沈姜笙,沈澄泓和姜浓生的,小名八月。
弟弟叫沈姜迦,沈澄泓和姜浓家的,小名八号。
草率得不得了。
再问两个孩子各是什么性子,也好记。
姐姐是个话痨,也是个麻烦精。
弟弟很乖,不怎么说话,但实际上是个人精。
沈澄泓捏了捏眉心,可算是到了,每次到半路上都想把八月扔下去。
吵得他头疼。
“师傅,去含英中学。”
后座上,沈澄泓坐在中间,沈姜迦坐在他旁边,父子两个复制粘贴一样:坐得端正、保持沉默,生人勿扰。
沈姜笙在她仅有的一方天地里上跳下跳:“小车车,你好呀,我叫沈姜笙,也叫沈八月,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这是我弟弟,这是我爸爸,现在我们一起去看漂亮的妈妈。”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然后憨厚地笑:“先生,您家闺女真可爱。”
沈八月笑嘻嘻地在中间探出脑袋:“叔叔,您在说我吗?”
她的眼睛遗传了她妈的,又大又亮,睫毛弯弯的,一扑一扑,十足得俏皮。
“哈哈,是是是,叔叔说你可爱。”
沈八月摆摆圆圆的脑袋:“谢谢叔叔,叔叔您也帅气,我弟弟也很帅气,我爸爸也很帅气,我二叔叔和小叔叔也很帅气,大家都很帅气。叔叔,我会唱儿歌,您……”
“沈姜笙。”
“喊我干什么呢爸爸?”
“你可以安静一会儿吗?”
“你总是让我安静一会儿安静一会儿爸爸,可是妈妈每次跟你说很多话很多话的时候,你都听得很开心。”
沈澄泓:你跟你妈能比吗?
“爸爸,你不能这样的,我和妈妈都是女孩子,你能让妈妈说很多很多话,也要让我说很多很多话呀,我不说话会很难受的,你忍心看我很难受的样子吗?”
沈澄泓默,他很想说一声“忍心”。
沈姜迦转头看向沈姜笙:“姐姐。”
他吐字比沈姜笙还要清楚一点,也像他妈,说话和风细雨的,像个小大人。
“怎么啦弟弟?你想跟我说什么?你说。”
“我有点晕车,需要睡一下。”
“好哦,你睡吧,姐姐不说话了,睡醒了肯定就不难受了,你睡。”
忘了说,沈姜笙还是个弟控。
沈姜迦装模作样靠在座椅背上,悄悄地给沈澄泓比了个二。
不是“耶”,是酬劳两块钱。
沈八号完全继承了沈澄泓对赚钱的熟练度。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含英中学门口停下。
沈澄泓拿了行李,在沈八月叽叽喳喳的儿歌声中直奔职工宿舍。
姜浓的宿舍就在一楼,楼前一条长长的绿化带,沈八月欢快地往前跑,隔着绿化带对着姜浓的宿舍门喊:“妈妈,八月来看你了!妈妈给我还有弟弟和爸爸开门!”
正在拆快递的姜浓心里一咯噔。
这魔音,是她女儿的。
门正好被敲响,姜浓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开了门,一大一小乖乖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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