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人类被腰斩之后还能活多久,但是那一刻我只想快点死掉。
疼痛,让人发不出声音的痛楚粉碎了我大脑中勉强运作的意识,我确信我快死了。
那个一刀将我切成两段的疯子已经背着大刀离开了,我死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他,可是他发出绝不属于人类的笑声,像是个满足了变态欲望的杀人狂一般扬长而去。
我确定他不是人类,人类是不会有那种锃亮的红色的眼睛,恶意的笑容,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丝一毫人类的怜悯和软弱。
那是一个真正为了杀戮而生存的异类。
“觉醒,或者死,你有觉悟了吗?”他问我,然后冷笑着离去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要死了。
我发誓我不想死,我的新番我的手办我邮购还没有寄到家的漫画……好吧,还有我爸。
天下着雨,冷冰冰的感觉有些模糊,我感觉到体内的器官一件件从断成两截的身体里流了出去,还有粘稠的血。
温热的血流出体内的时候我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冷,从体内失去温度的感觉让人觉得无限恐惧。我想尖叫,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刻我想起了很多未曾实现的愿望,还有一种浓重的不甘心。
不甘心。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脚步声逐渐靠近,我睁着疲倦却不愿意闭上的眼睛努力看过去,来人打着雨伞,皮鞋踩在水洼里的声音清脆而充满节奏感。
丝毫没有因为一具断成两截的身体而有片刻的迟疑。
救我。
我拼命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喉咙里仿佛塞满了棉花,我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
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
“已经逃走了啊。”那人自言自语。
逃走了?那个杀我的人吗?我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身体越来越冰冷,我已经没救了,至少我从不知道有人的身体断成了两截还能像布娃娃一样缝回去。
“不过你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人类才对。”他喃喃自问,又蹲下来仔细查看我。
我不知道一具血淋淋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可是他很认真地打量着我的脸,然后将一个巴掌大的东西贴在我的额头上。
机械的声音响起:【寄居于人类身体的地外生物,初步判断为拟形生物,幼年期,未觉醒,宿主处于濒死状态。未获得签证,非管制状态下,确定为非法地外移民生物或者其后裔。】
那人啧了一声,饶有兴致地对我说:“果然,那家伙应该只杀地外生物才对。”
我不明白那个声音的意思,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可以救我。
我张开嘴用口型说:救我。
冰冷的雨水灌入我的口腔中,好冷。
我终于在极度的不甘心之下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但是我没有死。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觉察到有些不对劲。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无法指挥身体,也不能发出声音。
我“看见”了周围的一切,不是通过眼睛,而是通过感觉。我感觉到这是一个宽敞温暖的房间,而我躺在棺材形状的营养槽里,而我自己……
只有拳头大小的果冻?!
正在灯下翻阅报纸的男人开口道:“看来是醒了。”
我想说话,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话。
他起身抽干了营养槽里的液体,一手将我从营养槽里拎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你可以说话。拟形生物是可以模拟人类的声带发出声音的。”他对我说。
模拟?我回忆着曾经从书中看到过的声带发声原理,几乎是在脑中浮现出声带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可以说话了——这真奇妙不是吗?
“我死了?”我问道,声音干巴巴的,有种磨砂纸的粗糙感。
“宾果。”他对我笑了笑,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诡异。他走到不远处的墙边,拉开了帘布,我断成两截的尸体静静地躺在玻璃棺材中,脑壳被撬开了,“我把你从你宿主的大脑里挖了出来,别害怕,这相当于把你的大脑从你的身体里完美取了出来,你本人的意识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我看着自己凄惨的尸体,一个湿淋淋的男孩,看起来甚至未成年,我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隐隐约约的,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或许并不是人类。
——【寄居于人类身体的地外生物,初步判断为拟形生物,幼年期,未觉醒,宿主处于濒死状态。未获得签证,非管制状态下,确定为非法地外移民生物或者其后裔。】
濒死状态下听到的机械声音告诉我,我是一个地外生物,或者干脆点说,我是个外星人。
这对于一个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地球人身份的少年来说真是个致命的打击,虽然我喜欢jump系,但是不代表我喜欢自己变成一个异类——我一点都不想拯救世界,因为这代表要被大小反派一次次殴打在地再原地满血复活,我怕疼。
“我叫梁睿。很高兴认识你,幼年期的拟形生物。”梁睿对我说。
他是个非常俊美的男人,如果他不用那种变态医生的笑容对着我的话。
“如果你能叫我纪飞云的话我会更高兴。”
“好吧小纪,现在我该指导你学习一下拟形生物最基础的化形技能,但是很遗憾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不过我有个朋友,相信他的意见对你有所帮助。”梁睿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几秒钟后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暴怒的声音:“梁睿!你知道现在有多少美国佬的武装直升飞机在我屁股后面像是疯狗一样穷追不舍吗?!”
“你让五角大楼多了一个角吗?”梁睿玩笑似的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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