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流着眼泪跟王梓俊掏心挖肺：“我不是想同你玩玩的那种女孩，我已经和你谈了两年朋友，我想同你结婚。”
王梓俊捏着鼻梁，疲态尽显：“你到底想说什么？”
方芳：“关浩瑜不是好人，他一定会倒霉的。梓俊，我不希望你的一辈子被他毁了。”
王梓俊脸色阴冷：“你知道什么？”
方芳：“连我都知道的，警方不可能不知道。梓俊，我想同你一起度过难关。请你，千万，三思而后行啊。”
王梓俊颓然坐倒在沙发上，双手插入头发：“我完了，我完了。我一定也会被判刑坐牢。方芳，我不想的。他逼我的。”
方芳少有的果断决绝：“说出来，梓俊，全部说出来。还没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关氏有钱有势，你有什么？你什么背景都没有，最后只会成为替罪羔羊。”
方芳：“我们一定要先发制人，一定要提前说出来，这样我们才有转机！”
姚芳这几天都在关注新闻和网络讯息。
她终于下定决心，她收拾了背上书包，打开房间的大门。
仿佛心有灵犀，叶帆从厨房冲了出来：“你去干什么？”
姚芳咬咬牙，看向母亲的眼神终于透出出坚定和倔强：“我去警察局。”
叶帆声音颤抖：“你去那里做什么？”
姚芳：“作证。”
叶帆整个人愣怔：“囡囡你听妈妈说。”
姚芳：“不，妈妈，你听我说。我不能够再这样蜷缩下去了，不然，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我都不可能痊愈。”
叶帆嗫嚅着双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姚芳：“妈妈，难道你想要女儿每个午夜梦回，都受到良心的谴责吗？我才十七岁，以后的岁月那么长，我都要活在阴影中吗？妈妈。”
姚芳：“妈妈，相信我，连我自己都相信自己，你为什么不相信你女儿呢？我可以承受的，我愿意承受。”
叶帆伸手替姚芳取下背在身后的背包。
姚芳闭闭眼，眼睛酸涩，她张嘴还欲说什么。
叶帆轻声道：“妈妈陪你去。风风雨雨、前途泥泞，妈妈始终陪着你。”
姚芳上前搂住母亲：“妈妈，你真勇敢。”
叶帆反手搂住女儿：“你才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永远为你感到骄傲。”
姚芳，程小七那个案件中的小女孩。差点被侵|犯的小女孩姚芳。
成长在一瞬间、一个契机。
姚芳在笔录下郑重写道：“我愿意出庭作证，我愿意指认凶手，我长大了，我不想继续沉默下去。我郑重地声明，我愿意。”
小方警官看着这个女孩，不过短短两年，她已经成长得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她勇敢如斯，即便是成年人，也难有这样的勇气。
人要战胜别人不难，难的是战胜自己。难的是战胜心底的恶魔。
小方警官：“可能会需要你出庭作证。”
叶帆：“我女儿还未成年，希望……”叶帆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些专业术语。
小方警官：“一定会的。我们会做好保护措施。”
姚芳抬头问小方警官：“那个女孩子……那时候也很小吗？”
小方警官决定鼓励姚芳：“她也站起来了，她也很棒。你们都是很棒的孩子。我祝福你们，我敬佩你们。”
小方警官终于想起来，就在程小七开庭那日看到的那个女孩，是她，林雾。那个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小明星，那个数年前没有成功起诉的性|侵案件的当事人，就是她。
小方警官不胜唏嘘，如果这次还让关浩瑜全身而退，那他们这些法律工作者的颜面何在？天理何在？
不，一定不会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不是不报，只是证据不足，只是时候未到。而今，一切事半功倍、一切水到渠成。小方警官有信心。
楚小玲也有信心。
程小七对楚小玲说：“玲玲，你很棒，加油。”
楚小玲：“我要上战场了，你放心，这次战役我们步步为营。”
程小七看着她的女孩，她已经足够让人信任，她身后有万丈光芒、她胸前有日月星辰。她是璀璨而夺目的曙光。
楚小玲摸索着手边的卷宗袋，连王梓俊都愿意做证人，指证关浩瑜的罪行。还有姚芳，那么小的孩子已经能够明辨是非善恶，成年人呢？大众呢？一定也可以。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陆凤仪拍拍楚小玲的肩膀：“要上战场了，我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楚小玲灿然一笑：“准备妥当。”
她替陆凤仪最后整理了卷宗材料，递给她：“师父，我不能上庭，但是我会全程旁听。”
陆凤仪笑笑：“你这么棒，你的师父当然只会更棒。”
楚小玲也笑：“对，您可是十佳公诉人啊！”
陆凤仪：“师父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相信我们的人失望。”手中的卷宗袋，似乎有千斤之重。
数百页纸张而已，有多少克重量？胸前的检徽而已，有多少克重量？
但是这是公平和正义的权杖，是惩恶扬善的职责，因此，几百页的卷宗带和胸前的检徽便有千斤重量。
不让自己失望，也不会让信任我们的受害者和公众失望。这是我们的职责，这是卷宗的重量，也是检徽的重量。
楚小玲：我从来没有失望，我从来没有放弃我心中的天平。
楚小玲：我从来都相信，公平和正义，一直萦绕在我们身边。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公平和正义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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