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屯出了一桩喜事,老李家到城里把叶家的阴人给娶了回来。
叶家在二十年前也是西里屯本本分分的庄稼汉,可叶家门庭大,福气好。叶老太爷跟着人做生意,赚了笔大钱,随后一家老小就搬出了西里屯,到禹州城里买了间大宅子住着了。
这么些年,就再没回来过。
老李家的大小子如今也二十多岁了,却一直没娶上媳妇。也不是人不好,就是家里穷,还是兄弟俩。
村里小伙子十八九岁就结婚那是常事,像老李家的小子,二十好几,还没人说个媳妇,那才是不正常。
是以几个坐在村口闲聊的村妇,每每见到李母,张嘴就问,啥时候去把叶家的媳妇娶回来啊。
这话里带了点调侃的意思。
老李家与叶家在二十年前,两家的老太爷弄了个娃娃亲。只是如今叶家却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叶家,这门娃娃亲,谁还会当真。
本只是想看个笑话,谁知李大却真的用驴车,上城里把叶家的阴人娶了回来。
新媳妇一身红绸衫坐在驴板车上,低垂着眉眼,瓷白的小脸在阳光下,似被镀了层金光一般。
村里瞧见的男人,都看愣了神,最后被自家媳妇揪着耳朵拽回了屋里去。这下,再没人用娃娃亲这事看老李家的笑话了。
新媳妇进门,李母却不高兴了。新媳妇皮白面嫩,可怎么看都是个男人啊。
叶家虽然搬出了西里屯,可当年叶家孩子出生时,李老太爷是带着李父李母一起去看过的,那是个闺女。
李母心里不乐意,却也没办法。叶家如今是大户人家,不想把亲女儿嫁过来,也是人之常情。
晚饭时,李母看到李大拿着空碗从屋里出来,有些不高兴的说:“吃个饭还要你给他送进去,像什么话。”
“娘,他刚来,还不大习惯。”
“吃个饭有什么不习惯的,老大,我和你说,别太惯着。既然嫁到我们老李家,那在叶家的少爷性子就得改改,常话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李大吃着饭,没吱声。到是一旁的大姐李招娣附和:“就是,白日里进门,连个笑脸都没有。端着个少爷架子,看不起我们是怎么。”
“他敢!”李母沉着声,对李大说,“我看他也不是个好养的,他既然是你媳妇,你就得多管着点,听到没。”
李招娣在旁边也想跟着添两句,李大却朝她看了过来。
“姐,你什么时候回家去。”
李招娣还没出口的话一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她的男人也是西里屯的,离的近所以她常往娘家跑。
尤其这几天,知道李大要接媳妇,指着李母肯定买了好菜,就回了娘家。
李母开口:“明天你就回去吧,哪有见天都把男人丢家里往娘家跑的。”
“我这还不是想着过来看望您,我哪次来,不给您洗衣服做饭。现在新媳妇来,有人干了,您就赶我走。”
“让你回去还急眼了,我是赶你吗。”李母说,“嫁给张铁也有一年了吧,肚子还没点动静。天天往我这里跑不着家,怨不得人说。”
对于孩子这事,一直是李招娣的一块心头病。按理说她和张铁两人,都没啥问题,可偏偏就是怀不上。
此时被李母提到,有些不乐意:“让我回去就回去,你提这事干嘛。我俩身体又没毛病,孩子那是早晚得事。”
李大三两口把碗里的饭扒拉完,站起身说:“我吃完了。”
李母点点头,“嗯,新媳妇头一次,注意点。”
李大被母亲突然的提点有些愣,随后想到什么意思,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随口应了一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新媳妇面冷,李大去叶家把人接回来,这人都没给过李大一个好脸色。
更妄论今夜的同房,这个从头娇贵到脚的新媳妇会让他碰。
回了房,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李大径直走到大柜子旁,把里面的被子拿了出来。
“我今天打地铺,你睡床上吧。”
没听见新媳妇的回应,李大也不在意。他在地上铺好了被子,就脱了外衫背对着床躺下了。
李大闭着眼,背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入睡前,李大还暗想,这人难道准备这样坐一夜不成。
肩膀被推了下,没啥力道,但浅睡的李大还是醒了。
“怎么了?”李大坐起身,看着蹲在他身边的人。
“我想洗漱。”新媳妇操着一口软糯的普通话,是城里人的口音。
李大看了眼乌漆墨黑的窗外,“我的带你去打水。”
“嗯。”
农村人都是早睡早起,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关灯休息了。院子里没灯,只有从房间里打出来的一点亮光。
李大领着新媳妇走到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倒进盆里。
“屋里还有新毛巾,我给你拿来。”
“谢谢。”
听着这声谢谢,李大眉头一挑,十分受用。
外头黑,李大怕新媳妇不方便,就守在一旁等他洗漱好。
天气刚刚入夏,夜里的井水还是有些凉的。新媳妇洗漱好,李大领着人回房时,才看到他碰水的手冻的通红。
李大把房门关好,说:“你……早点睡,我来熄灯。”
看着人脱了鞋上床,李大这才将煤油灯吹熄。
李大今天为了接亲,天不亮就起来了,此时一躺下就睡了过去。
反倒是床上的叶知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身下的床硬的像砖块一样,咯得他全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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