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你那徒儿倒是严厉。”明山窝在宁卿怀里。
“严师出高徒，慈母多败儿。”宁卿想了想，虽然楚桑淮现在还小，但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基本的道理都不懂，那修什么仙？“不如和晚辈谈谈，前辈何时学会咬人了？”
“这东西要学？”明山刚说出口，发现有些不对劲，改口道。“你给我这身子太弱了，只能咬人。”
“……”宁卿似笑非笑的眼睛看了看明山，明山不喜欢这种眼神，不免警惕眯了眯眼。宁卿目视前方。“前辈莫要在我这找寻何物？晚辈这可没有前辈想要的。”
“那还真要谢谢你提醒我了。”两人就像打哑谜，互相揣测对方心思。
“晚辈职责，前辈客气了。”宁卿面部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放下手中的雪狐，消失在长廊末端。“长夜漫漫，前辈可别乱走。”
清晨五时天色昏厥，晨雾弥漫于草地，缠绕树干。宁卿醒来觉得手脚酸麻，清醒意识才发现昨夜惆怅不知不觉睡在书桌，微微动身，疲惫袭来。
随意披上披肩，扶苏轻晃，无事走动，赏清晨花色倒也是不错的乐趣。抬眼望去，树上一片繁盛，树下一个黑影盘坐。
“怎么这个时辰在这……”宁卿开口道，四目相对，宁卿清冷纯澈的双眸映照一双真挚灵动的黑眸。
“师尊叫我来，我不知道时辰，就在这等着……”楚桑淮如实回答，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生怕再做什么不称心的事情惹宁卿生气。
宁卿看着楚桑淮，回想片刻。他昨天好像是有叫楚桑淮今天来找他的。“等多久了？”
“不久，弟子也就刚到。”楚桑淮摸摸后脑勺，笑道。
“下次要问。”宁卿看了眼楚桑淮脚下的草地，草都弯了，还说不久，真是蠢。
“弟子记住了。”楚桑淮嘴上说说，却没记在心里。若是不问，就是挨骂受气，若是问了，他怕不是当场就死了，谁知道宁卿昨天脾气多大，谁又敢顶一句？
楚桑淮小心地观察宁卿的脸色，貌似今天戾气消散了不少，反倒是倦容一脸。“师尊，今日我要学什么？”
“爬树。”宁卿想了想，语重心长道。
“好！”楚桑淮立即迎合道，喊完才发现有什么不妥，为难补充。“师尊，为什么要爬树啊……”
宁卿听得出楚桑淮的不情愿，也知道他的为难，毕竟楚桑淮的手指才刚好。
“哪来这么多话。”宁卿瞪了眼楚桑淮，戾气再次凝聚在眉间，朱砂痣的衬托下，就像个生气的菩萨，虽然这么形容不大对。
楚桑淮乖乖爬上树，一手扶着树干，双脚蹲在树枝上往下道。“师尊，我爬上来了。”
宁卿看了看，转了一圈，手指指了指旁边那棵桃树道。“下来，爬这棵。”
“啊？”楚桑淮刚发出一个音，就看见宁卿‘面带慈祥’的看着他，后背一阵冷颤。“弟子这就下来。”
楚桑淮甚至觉得宁卿在玩弄他，先是让他爬上树上，然后在树下转个圈，又让他爬另一棵，反复循环了十几棵数，快把前院的桃树都爬了个遍，楚桑淮蹲在树上喘着气，真的不行了，在这么下去他怕爬不动了。“师尊……”
“你身后那根树枝，折下来。”宁卿环视好几圈，才开口。
“这个？”楚桑淮伸手碰了碰身后不远处那根树干。
“对，别折坏了，不然重新爬。”楚桑淮听着宁卿说的倒是轻巧，完全信宁卿说到做到。
楚桑淮小心翼翼地折断那根与他手腕差不多粗的树枝，看了眼宁卿，正打算抛下来。“师尊，你接住。”
“……”宁卿仿佛看弱智一般看着树上这只猴子，手微微一抓，楚桑淮手上的树枝立即飞到宁卿手上。“下来。”
楚桑淮利落地跳下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发现宁卿手上的树枝已经除去树叶桃花，在看地上，正是那树枝上的。而桃树表皮如同龙鳞，光是抓着都硌手，完全不明白师尊要来做什么。
“今天教你练剑，他就是你的第一把剑。”宁卿握着桃花枝，轻言寡语。
“师尊……”楚桑淮真的大跌眼镜！他可是听过，入门弟子都会赠与一把木剑，怎么到他这，直接变成简单处理过的树枝了，还硌手的！
楚桑淮静静觉得，这双手真是多灾多难啊。
“看好。”宁卿唤醒走神的楚桑淮，瞬间飞到前院平地上。
桃花枝并不比特意处理过的剑笔直，更多的是弯曲和硌手，挥舞时会因为风儿受力不均，导致偏差，这也是桃花枝的不好之处。
宁卿挥舞树枝，微风随他旋转，白衣细腰，披肩着身姿的幅度摆动，飞向一边草地。清晨阳光明媚，正好照射这片土地，白衣变得绚丽金黄，清晨的露珠随风飞舞，墨发三千在风中舞动，倾城的脸颊透露内心的清冷，在桃花枝衬托下柔光四射。人舞花枝，人似花般美好。
楚桑淮回过神时，发现放大无数倍的宁卿的脸庞，吓得退后两步险些跌倒。
“你不会一直在发呆吧。”宁卿弹了下楚桑淮额头，后退两步，将手中桃花枝递上。“好好学，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楚桑淮脑海里全是那副画面，觉得似曾相识，一见倾心。好像记忆深处，有谁也这样舞剑给他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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