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之未来可期
赵索然番外之《心鬼》
“赵索然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医生低头写着病历，“明天就可以出院，但是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回家之后你注意一下照顾他的情绪。”
杜杨点了点头：“要给他请心理医生吗？”
“最好要。”医生说，“带他定期做心里检查。”
杜杨犹豫了一下，他说：“让他长期住在心理医院，可以吗？”
医生抬头冷冷地说：“不可以，病人要求做标记分离手术，他的腺体有一些病变，必要的时候可能要切除一部分腺体，这会影响他的身体，也就是说——”
医生没有再看杜杨，他拿过一本册子递给杜杨：“也就是说，他可能会丧失信息素和失去受孕能力。”
“不是说手术很成功，不会影响到他生育吗？”杜杨捏着小册子，指尖泛白。
“是，他的子宫很健康。”医生解释到，“可是切除腺体会影响他的omega激素分泌和卵细胞的产生。”
杜杨抿起唇，他说：“一定要切除腺体？”
“暂时不用。”医生说，“吃药和配合适当的alpha信息素的安抚，在两年内应该能恢复。”
两年？
杜杨皱眉：“具体要怎么做？”
“他至少在未来五年是不能受孕的，你不要由着他。”医生拿了一张纸写下注意事项，“腺体恢复之后要注意调养身体，等各项指标达到了再受孕。还有就是关于标记摘除手术，我明说吧，他的腺体已经非常脆弱，现在动这个手术腺体要切除三分之二，两年后动要切除三分之一，没有差别，依旧影响受孕。”
杜杨心中烦躁更盛。
“如果你不是想和他过一辈子，”医生没有抬头，“现在就把手术动了。”
杜杨带上医生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重重地叹了口气。
……
杜杨回病房看的桌子上的水果篮子拉过椅子坐下来：“谁来过了？”
赵索然还是那副模样，脸色苍白，一双漆深的、好似繁华夜空的眼睛里写着生无可恋，他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果篮子，微微抿起唇笑了一下：“许放同。”
杜杨看着他嘴角的那副笑觉得心里更加烦躁，他语气并不好，他说：“医生和我说你想动标记摘除手术？”
赵索然笑容慢慢褪去，刚刚才生动几分的眼睛又慢慢暗淡下去：“嗯。”
杜杨手里把玩着那本小册子：“医生说你不能动那个手术。”
赵索然没有情绪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自己看。”杜杨把小册子丢给他。
赵索然拿过小册子，翻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看了大概三四页的样子他就有些头晕，他勉强看完重要的那部分，然后合上册子，他的脸色比刚刚更白了，他低着头没有讲话。
杜杨以为赵索然会打消动手术的念头，赵索然那么喜欢孩子，杜杨不觉得他会舍得放弃受孕的能力。
但是过了一会儿赵索然抬起头，他眼睛有些红，那么一点点的红点缀在眼角，好像一片素白里傲然绽放的红梅，美则美矣，却无端让人觉得心疼。赵索然嘴巴动了动，说：“早点动了吧，这样你也轻松。”
杜杨错愕，他愣了好久才说：“动了你就不能再生孩子了，你确定？！”
赵索然把小册子放在一边，他说：“难道，我治好了之后，再动手术就不要切腺体了吗？”
杜杨卡住，他突然才明白，关于这个事情，赵索然懂的肯定比他多。所以赵索然做出这个决定，未必是一时赌气，很有可能是深思熟虑之后的才下的决定。
赵索然看着杜杨的表情就很想笑，他拉过杜杨的手，轻声说：“没事，我已经想通了，这个孩子一开始就是还给她的，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小孩，我自己生不生都无所谓。”
杜杨没有动，赵索然的手冷的可怕，像一具已经死去很久的尸体一样。杜杨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抬头去看空调的温度：“我帮你温度调高点。”
赵索然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杜杨拿着空调遥控器不知道该怎么办，赵索然又找了一个话题：“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杜杨说：“明天。”
赵索然挺高兴的，他笑了起来：“那，我们回家吗？”
杜杨沉默了。
赵索然突然回过神，他马上说：“我说，我回许放同的房子那，你自己回去吧。”
杜杨仍旧沉默着。
赵索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观察了一下杜杨的表情，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补充：“杜杨，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杜杨有的时候觉得赵索然变了，比如他那天凄婉凌厉地和他说“是我推的”；有的时候杜杨觉得他还是刚刚认识的模样，会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说一些让人心疼的话。
“医生说你……”杜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深呼吸了一下，然后说，“你心理状况、不太稳定，要看心理医生。”
赵索然听了倒是没有多大抵触，他点了点头：“我会定期去看医生的。”
赵索然已经决定去死了，但他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去死比较好。他失去孩子醒过来后的第一天就想去死，但是他想到他还没有向一个人告别，那个人是最后拉了他一把的人，虽然没有拯救他，但好歹是让他享受了一下世界的温暖，所以他忍受着黑夜里痛苦的折磨，熬到许放同来看他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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