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搓着手在门口等着，远远看着裴铎的车从院门开进来，他本来没当回事，等看着裴铎抱着血淋淋的秦无下车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把车推过来，快！”
他本来想着用不到转运床，刚指使护士推走。
裴铎一张脸又冷又白，活像是凶神恶煞，他一言不发的把秦无放在床上，紧紧攥着秦无的左手。
程梓一看这情况哪儿还敢多嘴问什么，“送急救室！”
车轱辘哗啦哗啦，碾碎了裴铎所有的防线，急救室的大门开合之间，轻易把他隔在门外。
手上满是秦无的血，裴铎茫然无措，几欲崩溃。
一片空寂，手机响了好几遍，裴铎才接起来，十三楼那边已经在准备了，底下的人问裴铎还有没有要安排的，他哑声回应，“不用了，那边递过去消息了，明晚小心些。”
挂断电话，又是一片空寂。
甚至连仰头时骨节细微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一时间大脑全部空白，不知道该做什么。裴铎倚着墙，只能死死盯着急救室的门口。
只能，等。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梓走出来，“幸亏是静脉出血，止血及时，先送ICU观察几天吧。”
裴铎吊着一口气没敢松，“救过来了还送ICU？”
“还是失血太多了，都给他输了800C，各个指标数值都乱七八糟的，”程梓叹了一口气，他把口罩摘了下来，“老大，你偷偷告诉我，你别说想把他做掉吧？
我怎么会……裴铎深吸一口气，“不是。”
“还不是，你是不是忘了他刚放了血啊，那手都废的不能再废了，才几天啊你又给划上一道，这要是随便碰着哪根动脉就完了。”
裴铎看着护士推着秦无出来，急忙上前。
护士给换好病号服，血渍也擦的干干净净，绷带遮住伤口，秦无带着氧气罩，睫毛垂下来，睡的安稳。
裴铎一直紧紧跟着，送到ICU就不让他进去了。他站在门前，透过小小的窗口，看着那些冷冰冰的仪器伸出各种线子攀附在秦无身上，然后“滴，滴……”ms
响个不停。
“秦无……”
秦无像个白瓷娃娃，无知无觉的陷在被褥里，仿佛再也不会醒过来一样。
裴铎还想守在门口，被程梓拽走，“你在这儿守着也没用啊，去我科室里喝点水，你这半天动都没动，行了，他死不了，我这不是怕他在普通病房在出点儿什么事，这才给安排的ICU，怎么说也是仔细点，省的你又折腾他。”
裴铎拧着眉毛看他，又回头看了看秦无，这才跟着程梓过去。
“老大，你不是就废了他一个手么？”程梓倒上水递给裴铎，“他怎么两个胳膊都……”
且不说右手那副模样，单就左边肩膀肿成水馒头那儿样，就能疼死人了！
裴铎没有回答，他又低头喝了一口水。
热水还没暖过身子来，又被程梓的话泼了冷水。
他捻着手心，“左边，秦无以前挨了一枪。”
他没有说完。
我亲手开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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