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野落座前本来还有些期待燕折戟能带他去见识些什么新鲜玩意，也好奇江家两位少爷对于玩儿有多懂行，却没想到这三个人居然谈起了生意。
燕家富甲一方，燕折戟又是沽上商会前会长的儿子，自然对这些生意场上的事了如指掌，更不用说燕家的厂子和公司都被他攥在手里。
白野野不禁想起来燕二老爷的话。燕折戟看起来轻浮又浪荡，但没想到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啊。也对，好歹是个大少爷，又能让家里人认同他，怎么也不会太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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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的造船厂濒临沽海，公司则位于离沽海海岸不远的法租界里。楼下是商铺，楼上则是燕折戟口中的新鲜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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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洋来的好东西。”燕折戟扯下红布道，“蜡像，怎么样，没见过吧？”
白野野心想不就是蜡像吗，蜡像馆他又不是没去过。
白野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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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就对了。”燕折戟道，“我打算在老城区购置铺子，弄个西洋展览馆。现在的百姓大多还没怎么见识过这些西方的艺术品。”这个构想是他前两年刚留学回来时就想到的，只是一直没能落实下来，几位长辈也不同意。搞这东西实在赚不到什么钱，战乱年代，大家连饭都吃不起，除了那些文化人，谁会去看你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但是燕折戟不在乎。反正他有钱，就算是免费让老百姓来参观也没什么。而且他的校友蒙诺先生也愿意为他的展览馆提供资金，这次他也想顺便和江家两位少爷讨论购置地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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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野野没什么心情听他讲这些生意上的事，那些名词他也听不懂。这里挂的画作，摆放的雕像作品他都没见过。虽然他不太能欣赏得来，但不妨碍他觉得好看！
“喜欢吗？”燕折戟问。白野野点点头，“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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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画家为你作一幅画，怎么样？”燕折戟说，语气里带着一点自豪。他留学时的校友又不少画技高超之人，只要他拜托一下，一定有人愿意为白野野作画、
他那个二弟可做不到。
白野野奇怪地看他一眼，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又在想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燕大少爷又是个浪荡子，谁知道他想帮自己作画是为了什么？
“还是算了吧。”白野野摇头。燕折戟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即又打起精神来，“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说完，他跑到一边，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那盒子足有半人高，白野野伸手去接，差点没拿稳摔到地上。
燕折戟兴致勃勃道：“快打开看看。”
白野野照做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座小小的雕像，雕的栩栩如生，上面人的衣服褶皱都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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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以前看见的美术教室里练习用的雕塑没什么区别。
不对，很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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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野问：“他们在干什么？”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古怪，还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燕折戟哈哈大笑起来，贴近白野野耳边说了个词，在欣赏到白野野的脸红得几欲滴血时，又指着那雕塑上的两个人说：“你看，这个是你。这个是我。”
白野野彻底怒了。他还没遇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忍不住骂道：“不要脸！”
“诶，我更希望你这样骂我。”燕折戟嘴上说着，眼神却没离开那雕塑。白野野想再找几个同类型的词骂他，却绝望地发现自己骂人的词汇量太过贫瘠。都怪他姐姐太文明了，没教过他怎么骂人。
白野野：“小皮，我能不能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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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9；“不可以，请玩家冷静。”
最后白野野没收下那雕塑。他刚发现江家两位少爷没跟着他们进来，“江家两位少爷呢？”
“在外面候着呢。”燕折戟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小美人累了？那咱们去别处转转……毕竟时候不早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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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烦人了。白野野捂着耳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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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讨厌这种轻浮话又多的人。
江家两兄弟一直站在门口。见二人出来，搓搓手迎上去：“大少，墨哥儿，您终于出来了！”
“这几日租界来了洋人的杂耍团，据说有意思的很，一般人呢不让去看。不过您二位的话……”江大少话锋一转，“我们江家和兰奇先生关系不错，您二位什么时候都能去。”
燕折戟笑着踹他一脚，“废话。带路。”那一脚并不重，江大少也不恼，乐呵呵地给他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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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洋人的杂耍团，其实就是马戏团，路边还摆着几个大笼子。白野野本以为应该只有些驯化的不错的小动物，让大家看个新鲜。没想到笼子下居然是一头猛虎。
那独属于猫科动物的瞳孔看向他，竟令他忍不住瑟缩一下。白野野往后退了一步，靠在燕折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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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折戟扶住他，“没事吧？”
白野野摇摇头。燕折戟又一次靠近他，笑道，“你不会是害怕吧，小美人?”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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