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怎么了？”燕折戟震惊地看着门上的素白绦带。他不过离开不到一个月，家里竟有人过世了？他急忙随便拉过一个下人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前几天老太太突然发病，还没撑到大夫来就去了。他心里古怪，还想再问，那人却拼命摇头，怎么都不愿意再说了。
这态度更令他疑惑。老太太虽然年迈，却一直身体康健硬朗，没什么疾病，怎么会突然过世呢？正打算先去给燕太太请安，却被人突然撞倒，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心里顿时升起几分火气：“你怎么走路的？哪……小白？”
撞倒他的不是旁人，正是白野野。白野野穿着身白色孝服，手里却提着个大木桶，似乎是在干活。一个月不见，他瘦了不少，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带了几道伤痕，连脸上都青了一块。
“小白，你怎么了？这是谁打的？”燕折戟抓住白野野的肩膀，想再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白野野却把他的手拍下去，轻声道，“您别碰我了，太太看见要生气的。”
“太太生你的气做什么？”燕折戟顿时愣住了。他离家的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燕府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在干什么，怎么不在沉哥儿身边？他人呢？”
白野野垂下眼帘，“送到警察局了。”
燕折戟：“为什么？”
白野野却没再说下去，而是细声细气道：“大哥，府里现在没我住的地方了，我能去你那吗？”
燕折戟还是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没拒绝他，连忙将人领到自己院子里，又嘱咐他自己要先去给太太请安，晚些再回来问他发生了什么。白野野全部应下了，看上去似乎比一个月前安静了不少。燕折戟猜想也许是和他受的那些伤有关，顿时更心疼了。
他也没换衣服，直接去了燕太太屋里。燕太太恰好从灵堂回来打算歇息，见到他还颇有些惊讶：“折戟回来了？”
“母亲。”燕折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他不是燕太太亲生，母子俩平日里也不怎么亲近。以往燕折戟外出归家，都是像这样来走个形式的通报一声便回去，只是这次，燕折戟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道，“母亲，祖母怎么了？还有沉哥儿，听说他被抓到警察局了？”
燕太太眉头皱起，“你听那个小狐媚子说的？”
燕折戟不知道她在说谁，没回答上来。燕太太又道，“除了他府里谁还敢提这事？那小崽子跟他那个青楼出来的娘一模一样。要不是他，沉沙至于为了他，对自己的亲祖母下手？”
燕折戟吓得腾的一声站起来，“真的？”
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弟弟，但也是知道他人品的，之前祖母那么磋磨他，他都忍着了，怎么可能对祖母下手？还有燕太太说的人……
“母亲是说白墨依？”燕折戟试探道。
“还不是他。”燕太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可算知道沉沙为何不愿娶妻，原来是他！他那个娘就是风月楼出来的，当我不知道？小小年纪的……”
燕折戟觉得这话刺耳，打断燕太太道，“母亲确定吗？沉哥儿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千真万确。”燕太太冷笑一声，“当初是看他和咱们家有那么点关系，才好心收留了他们母子，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过两日我便让人把他赶出去！”
燕折戟刚想说白野野就在他那儿，话到嘴边又不敢说了。万一燕太太听了生气，现在就把人赶出去便不好了。好言好语劝了燕太太几句，燕折戟才离开，回了自己院子。他回去时，白野野还坐在床上，和他走时的姿势分毫未变。燕折戟心里又是一阵抽痛，喊了两声发现他没回应，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白野野差不多两天没睡，现在困得难受。自从前天夜里燕沉沙被送到警察局之后，他就一直跟着忙活老太太的丧礼。燕太太看他不顺眼，就一直想方设法地使唤他。
白野野越想越委屈，又不是他指使燕沉沙杀的人啊！现在可好，他连任务都做不了了。想着想着，他坐在床上，居然就这么直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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