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明腾拍卖会召开的日子，九郡城里的人越发多了。
有时柳朝沉出去还能碰见一两个玄天教的弟子，不过，除去门派弟子，有不少教派的长老也来了，柳朝沉和宋子丘见到的就有不下八位，大多还都是宋子丘跟他讲的，不然他还真看不出来那些长相平凡的人会是一派长老。
到了拍卖会召开的那一天，黑市上摆摊的人少了三分之一，前往拍卖行的人则将街道上挤得满满当当，恨不得一小块地能站下十个人。
柳朝沉他们到的早，花了一百个上品灵石选了个二楼的雅间，这雅间正对着大厅的那面墙刻了法阵，能单面可视，方面里面的人将外面的事物看得一清二楚。
柳朝沉在软榻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手里还捧着盘拍卖行提供的点心，悠哉得像个提前退休的老大爷。
周宁儿早习惯了自家师父骨子里的慵懒劲，反倒是宋子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视线明显到柳朝沉都察觉了。
“怎么了？”柳朝沉缓慢咀嚼着，手里还捏着半卷蛋酥。
宋子丘这回扭头看得光明正大，对方如墨般的长发只挑了耳旁的两撮绕至脑后束着，其余悉数披散在身后，柔顺地垂下与雪白色的长袍形成鲜明对比，眉眼舒展，面容俊逸。
宋子丘想，柳朝沉这般姿态，自己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过呢？
被他盯着的柳朝沉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糕点，想了三秒，迟疑地半撑起身子，将一块蛋酥递到他面前，还张嘴自己配音：“啊——”
宋子丘：“……”
他木着一张俊脸，配合着低头吃掉柳朝沉手上的点心，奶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心脏不自觉地跳快了一拍。
一旁捏着葡萄吃的周宁儿看见这一幕，脸色发僵，维持着一个动作愣了三秒，而后才用舌头顶顶腮帮子，心想这葡萄真是酸，酸得她牙齿难受。
大厅里陆续坐满了人，还有不少后来者直接站在了过道里，都想看看传说中的化神丹长什么样。
待开卖铃一响，原本喧嚣的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拍卖台上一位身着广袖拖地长裙的女子缓缓走出，收腰的裙子衬出她有致的身材，美艳的脸上挂着得体微笑，清朗的女声响起：“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明腾拍卖会，本次拍卖物件共有二十件，价高者得。”
她声音不大却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柳朝沉微微咋舌：“这人看着挺年轻的，居然也是个金丹修士了吗？”
周宁儿促狭地看了他一眼，将一颗葡萄捏在手里，“师父，你猜猜她几岁了？”
柳朝沉一听这话，觉得事情不简单，含着小半块糕点想了一会，犹豫不决地说：“二，二十六？”
周宁儿含着一颗葡萄微笑，摇摇头。
“二十八？”
周宁儿继续摇头。
“二十四？”这也太年轻了吧。
周宁儿摇摇手指，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柳朝沉忍不住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宋子丘，只见对方眼里带着些许笑意，说了一个数字：“五十三。”
柳朝沉瞪大眼睛，嘴里的蛋酥都不能吸引他注意了，“真的假的？！”这保养得比那些用了防老套餐的人还厉害。
周宁儿轻哼哼：“我打听得可清楚了。她叫林玉清，是个五十三岁的金丹修士。”其实这些信息并非她有意打听，而是之前有人议论过，她多留意了些罢了。
“要说她啊，在这黑市也是小有名气的。十二年前她刚来黑市，因着容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会有个富家公子更是直接放话要娶她为妻，结果第二天就被人发现在巷子里躺了一夜，浑身是伤，可又偏偏查不出是何人所为，于是就有人说是林玉清受不了辱亲自打的，也有人说是她背后站了人，反正从那之后，林玉清在九郡城的脚跟站稳了不少，直到现在成了这明腾拍卖会的一个人物。”
柳朝沉挑眉：“你这打听得还挺清楚啊，就差把对方的生辰八字也一并查出来了。”
周宁儿挑了颗红彤彤的枣子，换了个颇为豪迈的坐姿，一条腿屈着，将一条胳膊搁在膝盖上，“我这不是知己知彼嘛，这可是黑市，今天又要拍卖化神丹，到时候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柳朝沉坐起来揉搓她的头，龇牙道：“你可别乌鸦嘴了，明腾拍卖会这里出了名的要守规矩，哪会那么容易出事。”
他们未曾想到，这随口一说的乌鸦嘴还真在不久后灵验了。
这次拍卖的物件共有二十件，前几件都是些听着稀奇但实用价值不高的玩意儿，在第五件展品卖出后，场子才真正开始热闹起来。
“三千五百中品灵石！”
“三千六！”
“三千七！”
周宁儿看得兴致阑珊，这些展品她一个都不感兴趣，偏偏下面的人还叫得那么起劲，声音一个比一个大，也不嫌累得慌。
柳朝沉手指捏着一块桂花糕，将空了大半的糕点盘子放回到小桌几上，“这楼上的人一次都没喊过价，看来都是冲着化神丹来的了。”
他说着，自己脑补了一番众多大佬竞拍一件展品的情景，不禁啧啧摇头。
很快，重头戏就在万众瞩目中开场了。
林玉清将盖在锦盒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下面那颗浑圆又散发着浓厚药香的金纹药丸，朗声道：“想必这个就不用我多加介绍了，货真价实的化神丹，起步价，五千块上品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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