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生死的虫,多多少少都对致命的危险有那么些预感,尤其是符兰这种一路生死线上挣扎过来的虫。推门的一瞬间,某种预感如同一条剧毒的蛇,从他的脚后跟迅速爬到了头顶,寒毛竖起,指尖都在剧烈地抽搐。
他在这一瞬间往后仰去,柔韧的腰让他一下子弯成了九十度。
三支箭带着破空声,箭头泛着不详的蓝光,掠过了他的面门。但凡他反应慢一点,这三支箭都能带他瞬间离开这美好世界。
哒哒哒的三声,箭头尽数没入了木制的墙壁上。来不及思考,符兰又听见了令他头皮发麻的机括上膛声——
此时最好的选择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但符兰的余光通过门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冰冷的炮口,对准了自己。
确切来说,是对准了自己后面的一整片区域。
在被扫成筛子的一瞬间,符兰双手下沉按住地面,借着手腕的力一拧!!在空中躲过了攻击,直接翻滚进了房间。
就是这一下,如同千万个炮仗被点燃——
符兰几乎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一瞬,他压低身体在房间里左奔右突,弹片炸烂了他经过的每一个地板!交叉覆盖下的火力将他逼到了角落,眼看着要被打成肉片,符兰借着力直接踩着墙壁,就这样身体与地面平行地疾奔了起来。
他的手里捏着一片雪亮的刀片,每经过一条路线,那路线上的机关就被他手里的刀片破坏,碎裂的武器零件落了一地,堆得满满当当。
到底在哪里?!!
碧绿的眼眸艰深,瞳孔变成了方块的形状,符兰在急速狂奔下确认了这房间并没有任何虫在。
被耍了。
那些持续了数小时之久的声音,全都是为了部署这个房间,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才模拟出来的。
在这之前,难道那只雄虫进房间也是预谋好的??
假如是这样,那么那只雄虫又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的?
符兰呼吸一窒。难怪杰拉尔如此谨慎,竟然派了自己来杀这只雄虫——简直是深不可测!
只是可惜,再怎么深不可测,也只是一只D级雄虫而已,只要解决了他身边那只S级雌虫,D级雄虫那点可怜的精神力简直毫无抵抗能力。
要怪只能怪你们惹上了艾撒家族吧。
符兰一个急停步,就这么蹲在了墙壁上。在他面前的,是被清理干净的房间。那两只虫,就躲在墙壁后面的,另一个房间里。
符兰终于握住了剑柄,拔剑的那一刻,连剑都在兴奋地嗡鸣。他那美艳的脸因为笑容而扭曲,在映着雪光,惨白如鬼魅。
“恐惧吧……”
他如雷光一闪,踏裂了木制的墙壁,一剑就劈开了整个墙壁!!
在裂缝中,符兰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双眸,饶有兴致地,满怀探究地看着自己,甚至还带着一点笑意。
符兰几乎是滞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畏惧感让他的心脏跳得快了一拍。然而这怎么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恐惧过了。
久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种感觉,以至于他甚至把这当成了兴奋。
这只雄虫,他一定要杀掉。
符兰危险地眯起眼,杀意大盛。
假如说之前都是在杰拉尔的命令,现在则是出于符兰自己的意志。
只是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符兰就拉近了和雄虫的距离,他的脸几乎贴上了雄虫的脸,手中的刀下一刻就能砍断雄虫脆弱的脖颈。
时间好像变慢了。
符兰似乎看见,雄虫微微转动了一下脸,视线准确无误地抓住了自己——就好像,他很轻松就跟上了自己的速度一样。
假的吧?!
“去死吧——”
他的声音遮掩了沉闷的一声q响,符兰起初只觉得自己被猛地推搡了一下,好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往旁边倒去。
雄虫轻轻歪了歪脑袋,自己的剑刃就这么擦着他的脸切过去,分毫不差。
对方甚至懒得做更大幅度的动作来躲。
意识到这一点后,符兰那被打散的知觉终于收拢,与之一同归来的还有尖锐至极的疼痛,整条胳膊像是被打断了一样,就连习惯疼痛的符兰都被痛得大脑混沌了一下。
他倒在地上,侧过头去,看到了一个靠着墙的高挑身影,手里的q口微微发红。
原来另一个在这里啊。
随着隆隆的轰鸣声,被劈成两半的墙壁缓缓倒塌下来,扬起满室的烟尘。
“符兰是吧,”秦云川笑眯眯蹲下来,抓着符兰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声音好听不?”
他的声音听着平静,里面却蕴含了无尽的怒气。
他,秦云川,一个心理非常健康的雄虫,和自己的雌虫待在一个三十平米不到的房间。
他的雄虫只穿着一件一扒就掉的衬衣,坐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上,后颈上的腺体毫无防备地展现给他。
而自己的怀里抱着一个电脑,电脑上播放着令虫血脉喷张的爱情动作学习史诗级大片。
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甚至还要用精神力模仿出他和蔺白之间的动静!
再这么搞下去,他心理迟早会不健康的。
符兰的伤口处不断汩汩地流出血来,连话都说不出来。秦云川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
蔺白收好q过来看了一眼:“脸上贴了东西。”
他伸手在符兰的耳后刮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什么东西。原本虚弱的符兰却突然猛地挣扎了一下,像是很恐惧的样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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