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珈不知他们之间的各中曲折,只是一众仙官看着,再不寻个机会将钱坤草用于他,他便要重现当日终悠殿的癫狂,可一芯此刻却不像失了心智,面上是异常冷静,将玖珈扔到一旁,怔楞中的玖珈看出一丝感激,一芯望着他苦笑道,「我的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
玖珈跌倒在他圈好的结界内,眼睁睁地看着一芯双手捏诀,东海水域悉数如瀑布逆流,飞涌上天,在他手中如缎带一般流淌,双手再捏诀,缎带便向西方而去。
东海龙王大惊失色,追紧上前,怒道,「你当真不可理喻!」
说着便要施法将水域悉数收回,可一芯亦捏了诀,阻止他的动作,冷笑道,「让你也尝尝在暗黑水界的滋味。」
东海龙王没料到冲不破这小小仙官的结界,他当然不知道,这位小仙官的仙力是帝君给的,又怎可抵抗?
帝君呀,我惹了这么大的祸,你怎么还不出现?
你不是最擅长收拾了吗?来呀,来吧。
他仰天大笑,东海水域源源不断地流淌至西海去,流失得愈来愈快,其他仙官终于联手困住一芯,却禁不住一芯的反抗,困在结界里的玖珈皱着眉头失了声响,他只能看着一芯含着泪,不断抵着上前的仙友们。
其实,玖珈心里知道,一芯平日里虽有些小捉弄的行径,也不过是他讨好仙友的方式,仙友不甚习惯,对他亦多有误解,此时仙友对他敌意颇重,便毫无顾虑地一道上前,一芯却处处留情,只做防卫之举。
理所当然,是一芯占了下风。
混战中,东海水域干涸,五雷轰鸣,风雨凄凄,一芯已成血人,浑身上下无一干净之处,彼时,期盼的那人终于出现。
其他仙友如同见到救星般,皆上前迎接。
可帝君的目光自始至终仅聚集一人。
许久未见,帝君清减不少,神色惨白,睥睨众生般的目光略过苍生,最终停留在他身上,只听他眸含痛惜,说,「你委实……」像是将后半句都咽在喉咙里,却没有再多说一句。
一芯想着他未说的话,双眸望着他,见他很是憔悴,怨恨清减,又是心疼,虚耗法力几度昏迷,他仍说道,「若不是这样,你是不是往后都不要再见我了。」
帝君苦笑,「怎会。」
却不能告知他闭关的原因。
随后赶来的即墨,大惊,不住出言骂道,「一芯,你真是个祸害!」
帝君抱着已然昏迷的一芯,低咳两声,温柔道,「你将他护着。」
还未来得及拒绝的即墨怀中便被塞了个一芯,即墨焦急,语无伦次道,「帝君,你不可,不可用仙力,我们去找玉皇大帝,帝君,再瞒也瞒不下去了。」
「他迟早有一天,会让被你拯救的苍生恨上你。」
帝君垂下眼眸,皱紧眉头,正要捏诀,即墨不管不顾,头一次顶撞帝君,上前将他阻拦,狠道,「帝君,我见不得你这样。」
对上帝君虚空的眼神,只听他轻声道,「我无法,见他再受苦难。」他轻轻劝慰即墨,「我难得放肆一回,你便不要再拦我了。」
言罢,推开即墨,以天地为祭,咬破指尖,血滴祭出,将仙友们划出一圈,又将深受干涸之苦的黎民百姓圈作一团,即墨急急将一芯丢到一旁,哭着上前,「帝君,帝君……不要……」
帝君手上动作不减,其他仙友深知这术法需耗尽多少仙力,但觉着以帝君的实力应是绰绰有余,却渐渐在帝君脸上看到颇为吃力的神情,与他一向交好的即墨哭道,「帝君……不要……你会……不要……」
其他仙友不知何缘由,即墨亦闭口不言,任脸上涕泗横流,仙友们也渐渐神色凝重。
黎民百姓无法见着仙人们,只惊觉干裂的脸上有扑鼻而来的湿意,小孩儿唯一抬头,便移不开眼,拍着手掌指着天,进屋拉扯着他的娘亲,惊呼道,「娘!娘!是神仙!是神仙!」
正在劳作的妇女,弯腰出房抬头,水域如九天银河,波光粼粼镶嵌在天边,轻缓流动,如天挂瀑,直流而下,颤颤巍巍地跪下,必是上天不忍他们受干涸之苦。其他农户听闻惊呼,皆出门而望,此奇景,不是神仙所为又是何人能为?
无涯跪倒一片,帝君轻笑,「现下剩西海了。」
他深深地回望了一眼一芯,即墨早已哭得不成人样,拼命拍打着结界,却未动分毫,他慌道,「帝君……不要……」
帝君亦只如往常,回道,「无妨。」
随即再次叮嘱,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了,即墨却知他在说什么。
他道,「替我……护好一芯。」
捏了个诀,帝君便从眼前消失了,瞬时到了西海,与西海龙王一汇合,便使了术法,以一人之力安置流离失所的千万百姓。
在一片吵杂声中,与方才混战的仙友在一处结界内的一芯,缓缓醒转,却未见帝君,不知何时将他抱在怀里的玖珈正望着他,再一看,涕泗横流的即墨不停地拍打着结界,他疑惑问道,「帝君呢?」
结界渐渐消逝,仙友沉默不言,大家都明白,这是帝君仙力不足之兆。绝望的即墨闻言回头,将他死死掐着,一把拎起捏诀到泛滥的西海,他吼道,「你瞧瞧你将帝君折腾成什么模样!」
「你不要他的仙力,每月闭关去那凶神恶煞的饕餮神兽处,你道好玩?!谁不知道仙力只可为苍生,他却为你牺牲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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