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如此。”我昂起下巴,手指戳着吸血鬼硬邦邦的胸肌,“那么你准备好道歉了吗?对于此前你毫无道理地妒忌?”
爱德华吸了口气,焦糖色的眼睛深深注视着我,看起来介于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之间。
“这是我的本能。”*
“我还以为你的本能是吸血。”我不快地皱起鼻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样我就不会背你过河。”
“太晚了,我们已经在河中心了,你只能赌我不会刺伤你。”
他换了个姿势倚在窗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我的发卷,像大猫一样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我发现自己很难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愤怒。
我大声叹气:“你不能假装自己不在意那些狼人吗?”
爱德华回了我一个假笑:“你不能假装自己没有为此生气吗?”
“……你赢了,天才,咱们还是来讨论一下维多利亚吧。”
贝拉可以从维多利亚的计划中全身而退,因为那是个爱情故事而她是主角;我必须更加小心,从狩猎者的陷阱中保住自己的性命。
爱德华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你今天不去打工?”
“我请了假。”
“很好。”
那个吸血鬼满意地掀起嘴唇,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想不想再搭乘一次吸血鬼特快?我知道有个地方景色不错。”
“成交。”我握住那只手,“不准抱着我。”
相比之前几次被那双钢条也似手臂紧紧缠住的旅程,骑在爱德华背上的感觉好多了。缺少了那种令人厌恶的束缚感,有点像骑在一辆飞驰的机车上,我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或许能喜欢上这种交通方式。
然后爱德华告诉我我们到站了。
他扶着我在一根粗大的树枝上稳住身体,我们坐在最高的一棵红杉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树海。
这是那种你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葱郁的绿色地毯般铺展开来,知更鸟与山雀拍打着翅膀,叽叽喳喳地从树冠里飞出来。我将五指在眼前张开,透过手指之间的空隙将那些深深浅浅的绿归类,看得几乎有些入迷了。
“这简直无与伦比!”天底下绝对没有比这再合适的和好礼物,“你想过在这里做一个树屋吗?我打赌那会是个好主意。”
当我还生活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后院的山毛榉上有一个木板搭建的树屋,它是给好孩子的奖励,只有最受修女喜欢的几个孩子才能拿到钥匙。我从办公室偷到了一把钥匙,却一直没有勇气去打开那扇门,我怕自己被其他孩子看见,然后他们会说,“伊丽莎白,原来你也喜欢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
我假装自己看不起那些幼稚的玩意儿。
而当我终于能够摆脱那家孤儿院的时候,我把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扔进了下水道。
“为什么是一个树屋?”爱德华问,“据我所知,查理没在后院里做过类似的东西,而凤凰城没有森林,你们的母亲也不足以负担一个有庭院的花园。”
“或许是《彼得·潘》和《汤姆索亚历险记》?顺便一提,普通人类想了解女友家庭情况的时候一般会选择向对方询问,直接调查不怎么礼貌。”
“我可没调查什么。”他在动词上加重了语气,眼珠如同蜂蜜一样泛着明亮的光泽,“别忘记我见过你的母亲,而且总能见到你的父亲。”
我鼓起嘴,用力推了他的手臂一下:“那就更粗鲁了,天才。”
爱德华大笑起来,他顺着我的力气从我们坐着的树枝上跌下去,又敏捷地踩着杉树茂盛的枝干回到原处。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炫耀。
简直像只求偶的天堂鸟。
这只硕大、美丽的天堂鸟在我身边收起翅膀,安静地停歇在枝头。
“别害怕维多利亚的事,”爱德华轻声说,肩膀和我的靠在一起,“我和我的家人们会轮流守卫你。”
“我没有在害怕。”我闭上眼摇头,“我只是想要尽快解决它,贝拉,还有查理……他们会被维多利亚伤害的可能性让我恐慌,而且——”
“怎么了?”
“不,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查理,至少贝拉还有狼群的保护。”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爱德华自己在爱丽丝预见未来的那个晚上所感觉到的窥视。
那不应当,无论维多利亚在计划什么,她在昨晚才开始行动,因此那道视线很大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如果要把我的每一次神经紧张都当作紧急情况应对,那我们就有无数麻烦了。而且爱德华显而易见地已经陷入了焦虑边缘,我不觉得在摇摇欲坠的天平上加码是个好主意。
“爱丽丝和贾斯帕昨天已经动身前往西雅图,或许我们可以在局势变得不可挽回之前抓到维多利亚。”
“我恐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她的天赋是逃跑,而且我怀疑她知道爱丽丝的能力。”
抓着我的手收紧了一点,但爱德华控制住了自己的手劲: “这是卡莱尔的原话——或许徒劳无功,但值得尝试。每减少一个新生儿,我们的胜算就大一分。”
“他说的没错。”我说,在离地近百英尺高的树枝上站立,眺望阴云笼罩下的森林,“我们已经赢过一次了,我们还会继续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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