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舍命救他,也不仅仅是为了景平哥哥,更是因为周疏待自己确实不薄。
“不过千万不要朝别人提起这件事……定国侯府因为谋反被抄家,至今仍未翻案。”纪思远下意识地四下打量了一会儿,俯身到纪凝耳侧说。
纪凝沉吟:“定国侯真的谋反了吗?”
纪思远摇摇头,问:“凝儿你觉得呢?”
纪凝想了想,也跟着摇头道:“我猜,与其说定国侯谋反,不如说是先帝想让他谋反。”
“凝儿你很聪明,但这些话,除了对义父,对谁都不要再提。”
“那是自然。”纪凝笑道,“义父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好歹以后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了,怎么可能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分不清?”
“那就权当我在提醒自己吧,万一哪天吃多了酒跟人乱说,指定倒大霉。”纪思远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笑嘻嘻的神情,“继续往上爬吧。”
西楼的布置都是纪思远根据回忆还原的,二层有几排书柜,上面放着周疏收藏的书籍,但当年抄家,那些收藏已经悉数充公,纪思远让人买了最基本的四书五经,余下的空间打算交给纪凝自己填充。
书柜的后面有一张小床,当年周疏夜读,有时会在这里留宿。韦胜也在这儿陪他过过几次夜,作为保护太子的侍卫,纪思远就在三楼的凉亭上找个地方窝上一夜,夏天一觉醒来,浑身都是蚊子咬的包。
三楼就只有一个凉亭,和假山嶙峋的石头堆叠在一处,从下面远观极好看。站在凉亭上往下看,则能从后院的花园,一路看到宅子外面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疏离感和烟火气都不缺失,也是极美。
此时正值白昼与黑夜的交界处,极西方的天际还留有一缕淡紫色的晚霞,像被神女遗忘的披帛,松松散散地扯在天边。
小丫鬟上来点了油灯,把好容易暗下来的世界又弄得灯火通明。
纪思远坐在石凳上,朝楼梯的方向拍了两下手,小厮们立刻鱼贯而入,将凉亭的石桌上摆满了各色珍馐。
“为了庆祝你考中,义父我可是提前几天就准备好了的。”纪思远得意洋洋地说道。
纪凝:“如果我没中岂不是很尴尬。”
纪思远抬手在纪凝面前晃了晃,痞笑道:“这就是我的本事了,掐指一算,我们小凝儿必定金榜题名。”
纪凝不信他的鬼话,若自己不中,今日这顿饭多半就是用来安慰自己考场失意的了。
总之一句话,甭管中没中,这顿饭指定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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