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仔皮笑肉不笑:“那现在我们到了,可以开始了吧?”
“你要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老板交代过,夜长梦多。”汤仔意有所指:“这么大一块宝地弄砸了,可没上次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关跃看他一眼,塞了支烟在嘴里,偏过头拢着手点上。
短短几秒钟,他转过头说:“川子,按我交代的,动土。”
川子应一声,带着人过去了。
汤仔走到停车的地方,手抓住门把:“老板说这地方宝贵,得有个内行坐镇才行,小十哥也不容易,他叫我们给你请来个帮手,你肯定是想见的啦。”
车门打开,关跃看进车里,深邃的眼窝里阴影陡然深了一层。
言萧坐在后排,安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
极短的对视,没有只言片语,似乎风平浪静,只有彼此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情绪。
汤仔咧开嘴,拍一下车顶:“老板一片好心,言小姐都给你请到了,小十哥这次可别再让他失望了啊。”
关跃舌尖抵住牙关,又松开,顾廷宗果然还是不够放心他。
“替我谢谢老板,有女人在身边,办事会更有劲。”
汤仔暧昧地笑两声:“出来吧,言小姐,也好给小十哥多点干劲嘛。”
一群人哄笑。
言萧被汤仔带着走向绿洲深处。
关跃走在她前面,背影宽阔,脚步一如既往的沉稳。
陷地之城到了,数次挖掘和填埋,印记很明显。川子他们正在挖坑,抬头看到这边,一声惊呼:“十嫂,你也来了?”
汤仔听到这个称呼,流里流气地笑出声。
言萧平淡地看着他们忙碌,没有应声。
“这样也太慢了,到吃晚饭的时候能挖几米?”汤仔看看黑下来的天,没了耐心,走到关跃面前,小声说:“小十哥,我们带了雷.管,拿出来埋上,今晚就能进去了。”
“里面的文物不抗震,还有建筑,你一炸就碎一片。”言萧在旁边接话。
汤仔不屑一顾:“言小姐不要糊弄我,干这行我是有经验的。”
“刚才是谁说我是内行的?”言萧冷笑:“你下去过吗?”
汤仔知道顾廷宗看她不一般,也不敢跟她计较,干脆不做理会,用粤语跟同伴交谈几句,看向关跃:“小十哥怎么说?”
关跃点头:“你炸吧,这主意是你出的,只要炸坏了里面的东西你去跟老板解释,我没意见。”
汤仔话被噎了回去,脸色不大好了,拔高音量说:“好,那大家都别睡了,连夜挖!”
接下来的任务就只是不断的挖土。
月上中天的时候,坑才挖出个轮廓。
所有人暂停,点了篝火,吃着大锅里煮的饭。
一群男人不自觉地分成了两拨,汤仔跟自己带来的人用粤语交谈,也许是嫌吃的不行,口气不是很好,偶尔看一眼那座在挖的陷地之城,眼神动来动去,捉摸不透。
“十哥,你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说这次可能不太安全吗,怎么嫂子来了?”川子远远瞄了眼汤仔,端着碗坐在关跃身边,悄悄问。
关跃手里夹着烟,隔着火堆看着言萧,她也在看他,两双眼睛缠在一起,比火还热。
“她既然来了,我就得护好她。”关跃手指一弹,烟飞入火堆,跳起一阵火星。
他站起来,看着言萧:“过来。”
火光里,他的眼睛暗沉,也簇了火苗。
言萧站起来,往他那儿走。
汤仔闻声看过来,吹了声口哨:“小十哥,可算挨不住要言小姐陪了?”
关跃伸手一拽,一只手臂紧紧箍住言萧:“这得谢谢老板,别妨碍我们。”
“那当然,你们随便玩咯。”
一群男人豺狼一样看着他们笑。
关跃一路揽着言萧,避开火光,走到暗处。
夜晚的风在吹,干燥地刮过胡杨叶,沙沙作响。
树背后,帐篷角落,言萧的手冰凉,伸进他胸口,摸到一片滚烫。
关跃一把抱起她,她的双腿一下缠到他身上,搂住他脖子:“我拖累你了是吗?”
“没有,”关跃急促地吻她:“是我连累了你。”
“顾廷宗不够信任你。”
“他不相信任何人。”
“如果我走了,他会更不信任你。”
关跃含住她的耳垂,泄愤一样,隔着衣服,狠狠地按着她压向自己,紧紧的,一下一下地吸气、呼气。
言萧伏在他的肩窝,微微战栗:“关跃,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
风停了,气也平了,人影下是一地如水的月光。
关跃抱紧她,心里干涩:“对,绑在一起了。”
言萧将他缠得更紧,她已经被卷了进来,和他一起陷在这泥沼里。
终于,顾廷宗把最后那点恩情也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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