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睿皱了皱鼻子,俊脸上罕见的显出不情愿来:“还是不要讲了……有点儿丢脸。”
朝雾:“比抱着我的等身高抱枕睡还丢脸?”
陆景睿被逗笑了:“……应该没这个丢脸。”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看他的表情,好像仍旧不太想讲。
“不想讲就不要讲了。”朝雾伸手握住了陆景睿的手,温柔的笑着,“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记忆是让我们用来回忆美好的事情的,不是让我们对遗憾和伤痛耿耿于怀的。”
她的笑容如和煦的阳光,顷刻间抚平了他心底的所有褶皱和伤痛。
几年前朝家发生意外的时候他确实回来过,他甚至来到了朝雾的家门口,险些冲进去抱住哭得一塌糊涂的朝雾。
可就在他即将冲进去的前一秒,朝雾被另一个男人抱进了怀里。
那个男人高大沉稳,明显是朝雾的理想型。
那一刻,血液瞬间凝固,抬起的脚却怎么也往前迈不了。
他突然觉得荒唐,他不晓得自己的离开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像去屠龙的王子,翻山越岭寻找恶龙,冒着生命危险和恶龙搏斗,最后千辛万苦的回到家乡,公主却嫁给了一直守护她的骑士。
这算什么?
陆景睿逃也般的离开了,当晚便买了飞机票飞回了M国。
那一刻他甚至是恨朝雾的,恨她从不给他机会,恨她不肯等他。
可她凭什么等他呢?他们并不是恋爱关系,她是自由的,屠龙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他心痛无以复加,自此不愿再听朝雾的一切消息,他甚至报考了军校,想用严格的训练和阻隔外界的生活方式把那个一直刻在他脑子里的女人忘掉。
可不行,刻在脑子里的女人或许能忘,但朝雾已经融进他的血肉里了。
这么多年了,对她的喜欢已经溶于血肉,即便磨碎了骨头,抽干了血液,她仍旧印在心脏最深的地方……
思及了过去,陆景睿突然生起了几分私心,他别有深意的问:“姐姐,如果我把霍司辰送进了监狱,你会生气吗?”
朝雾身体明显僵了下,她抬头面带困色的看向陆景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睿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深沉的凝着她,他墨色的眸子仿佛月下古潭,幽冷深邃,看不见底。
他在等她的回答。
朝雾想了想,沉声回复道:“如果霍司辰犯了罪,我很支持你把他送进监狱,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以前他经常用这句话来嘲笑我,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被这句话打脸。”
“但他如果没有犯罪,我不希望你为了让他进监狱而陷害他。”
朝雾伸手为陆景睿整理衣领:“不要为无关紧要的人脏了自己的手。”
这声无关紧要取悦了陆景睿,他清冷的眼眸里终于重新染上了笑:“看来姐姐确实已经彻底放下他了。”
朝雾为陆景睿整理衣领的手一顿,细长上挑:“合着你刚才是在考验我?”
“也不算。”陆景睿伸手环住了朝雾的腰,“我确实需要知道他在姐姐心里的分量,才好走下一步棋。”
朝雾垂下了眼帘,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分量,我认识霍司辰的时机非常巧妙,我刚和他成为朋友没多久,我家就出事了,我那时候很无助,他又恰好很可靠,所以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
“现在想想,与其说那是爱情,倒不如说是依赖,我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迫切的需要有一个人来承担我无处安放的感情,而霍司辰又恰好在那里。”
这段感情,实在没有办法判断谁对谁错,她太依赖他,他又太薄情。
从一开始,这段感情就是不健康的,是畸形的。
可惜他们谁也斩不断它,只能陷在这畸形的感情里,彼此折磨。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癌症,打破了这岌岌可危的和平的表象。
“所以姐姐根本没爱过霍司辰?”陆景睿问。
朝雾耸肩:“谁晓得呢?”
“反正我特别不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我,我现在回忆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怎么就能懦弱到那种地步?”
初次从凌子霄口中得知朝雾的现状时,陆景睿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记忆里的姐姐聪明,勇敢,很有主见,完全不像凌子霄嘴里描述的那样唯唯诺诺。
当时凌子霄是这么说的:“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如果你一直生活在一个被人打压的环境下,你再勇敢,再有主见,也会慢慢失去自我。”
一阵见血。
朝雾当时孤立无援,刚接手朝氏企业,她什么也不会,犯了不少错,本身就在怀疑自己的能力,霍司辰又一直打压她,她的自信心当然是与日俱减。
再也没有爱她的人告诉她她很棒,她很聪明,只要她愿意她什么也能做成。
她听到的只有:怎么又做错了?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同样的错误你要犯几次才能长记性?
她甚至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了。
她空有花不完的财富,可心脏却缺了一个大洞,再多的金银财宝也填补不了。
直到后来,眼前的男人用一场奇迹将这颗心脏修补完好。
凝视着正在懊恼自己以前有多愚蠢的朝雾,陆景睿眸底突然染了几分狡黠。
“姐姐想不想报仇?”他坏笑着问朝雾。
朝雾皱眉:“报什么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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