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穆无绝在,他留下的手下们又对樊曦月毕恭毕敬,这叫樊曦月路上无聊极了。
除了睡,就是吃,吃完再睡,睡完再吃,俨然活成一头猪。
“九爷,我好无聊。”
秉持着自己过得不好,九爷也不能过的舒坦为宗旨,樊曦月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骚扰九爷。
“九爷,别睡了,陪我说说话也好啊。”
“九爷,你能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九爷,亏得你还是上古神兽,你看看饕餮大人,人家身为上古凶兽,对待我多么的怜香惜玉。”
“九爷......”
忍无可忍的九爷一脚踹开大门,蹦跶到现实世界来。
樊曦月瞧着触手可及的九爷,简直就是一个成精的糯米团子,白白的,嫩嫩的,可爱死了。
左捏捏,右拽拽,樊曦月玩的是不亦乐乎。可是愁死九爷了,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决定就是认了樊曦月这个没良心的主子。本以为给自己找了个妈,结果领回家一闺女。
“九爷,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看看有没有怀孕。”樊曦月坏笑。
樊曦月说话越来越不着边际,九爷觉得自己要是再缄口不言,指不定她这破嘴能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胡话来。
“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那个穆无绝绝对不正常。他对你的好,也许只是表面功夫。等到了冥血殿,天高皇帝远的,你这只小羊羔可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儿。”九爷劝诫樊曦月多长点心。
樊曦月戳一戳九爷的小脸蛋,笑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一死呗。我又不是没死过,还怕这点。”
“我知道你的死一直是你心里的结,也知道你的精神力强大,可是你要算清楚一笔账。你死了,任务就失败了,任务失败,功德就没了,功德没了,我就没法飞升,也就没办法帮助你回到过去复仇。穿越时空也是有界限的,一旦到达界限,我们还没完成任务,那我们两个就会陷入不停穿越的死循坏,生生世世逃不出去。”
九爷第一次和樊曦月说这些,樊曦月陷入沉寂。
“我心里有数的。”
樊曦月放开九爷,背靠车壁,掩面不语。
周围的空气蒙上一层落寂,九爷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樊曦月笑得没心没肺,是为了掩饰自己心里的伤痕吧。
不忍心看到失去生机的樊曦月,九爷握住她的手,抱着她。努力给她,自己能给的安慰和温暖,“我会帮你的,也会一直陪着你的。真要是到了最坏的结果,我就拼了着全身的神力和天作对,也会帮你死而复生的。”
樊曦月反握住九爷的小手,失笑,“姑奶奶才不会狼狈到让你牺牲自己换我平安的地步,你也太看不起姑奶奶我了。就算是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的眼光。傻。”
看在樊曦月心情不好的份儿上,九爷忍了。
十天十夜的路程,樊曦月一行人到了冥血殿。
下车,面对的是看不边际的茫茫雪山。
一步一个脚印,奈何风雪太大,两步之内,身后的印记就被埋没,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冥血殿,和它的名字一样,冰冷刺骨,无欲无情。
如雪般鲜红,在银装素裹的天地之间,似一朵血莲花盛开,开在世间尽头,指引黑暗无边。
“殿主大人在哪里?”
“大人吩咐了,小姐来了之后先去后殿居住。等到大人忙完事情,自然会去见小姐的。”
“我想......算了,带路吧。”
樊曦月想去见见穆无绝,想亲口问问他,为什么不等天亮,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为什么要失约?可是,内心的骄傲,让樊曦月拉不下脸来问。
走两步之后,突然一团火焰从天而降。
“好香,难怪那个臭小子要护着你,真是个宝贝。可惜啊,马上就要成为本尊嘴里的美味大餐。”
火焰里,包裹着的是饕餮。
羊的身子,眼睛在腋下,虎的牙齿,人的手爪,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体型庞大,有四条尾巴。声音像是刚出生的婴儿。
“无绝......”樊曦月看着饕餮,喊出穆无绝的名字。
但是,饕餮根本就没听到樊曦月的声音,长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锋利无比。
一口咬上樊曦月的手臂,一瞬间,樊曦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沿着饕餮的獠牙,流入饕餮的体内。
也不知道饕餮是故意的,还是怎么了。它没有把樊曦月一口吞掉,而是像玩弄玩具一样,这边咬一口,那边啃一嘴。
樊曦月被折磨来,折磨去的。一小会儿的功夫,浑身上下都是伤口。有些地方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无绝。”
尽管如此,樊曦月的嘴里还在执着喊着穆无绝的名字。
十里长街,三千明灯的记忆还在,穆无绝在她的额头留下的吻还在,他说出口的承诺也还在,可是,这一刻,樊曦月看到的只有一双带着兽欲的猩红眼睛。
它,冷漠,无情,如同寒冰刺入骨髓,似那烈火灼烧灵魂。仿佛在告诉樊曦月,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梦,做的一场可笑的梦。
“无绝。”
这一声,用尽了樊曦月的力气。黑暗侵袭脑神经,樊曦月两眼一黑,昏厥过去。
在黑暗里,樊曦月似乎回到了那一天。那一天,她被穆思之引来烈火焚烧灵魂,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痛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累,好累,好想就这样睡过去。
“丫头,丫头。”
是谁?是谁在喊自己?
这个声音好温暖,好温暖。
陌生却又熟悉。
樊曦月这一睡,就睡了十天十夜,整个冥血殿都乱套了。
大盆的血水往外送,数不尽的珍贵药材往里面送,殿主穆无绝更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后殿,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樊曦月。
上上下下都在传言,如果樊曦月救不过来,穆无绝绝对会给她陪葬。陪葬之前,穆无绝会先灭了整个天枢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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