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曦月带着南鹰，在九爷的背上，去了他们最不愿意去的京城。
真繁华，这是樊曦月对京城的第一印象。
鳞次栉比的房子，人来人往的市场，热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愧是大宋的京城，不愧是天子脚下。
为了躲人耳目，在城外数十里的地方，九爷回去了。剩下的路，是樊曦月雇的马车代替的。
进来京城，樊曦月马不停蹄，直奔含桃的住处——大祭司府邸。
“九公主！”
看门人看到樊曦月，都是一脸的惊吓样。
不就是死而复生，有什么惊讶的。
废话不多说，樊曦月抱着南鹰只身闯府邸，看到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敢阻拦的。
“五个月的时间才过去十天，九公主就迫不及待回来了。当时的豪言壮语，难道是都喂狗了？”
含桃还是一身红衣，还是一张欠打的脸。
“你说对了，就是喂狗了。”樊曦月来不是和含桃叙旧的，一点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说，“南鹜在哪？我要见他。”
“你说见就见，师父老人家不要面子的啊。真是没礼貌。”
含桃也就能过过嘴皮子上的瘾，樊曦月不屑于和她争辩。
“怎么？难道非要我去见父皇，你才肯带我去见南鹜？”
樊曦月的脾气收敛了很多，但是不代表着她就没脾气了。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她也会。
“你敢威胁我。”含桃很生气。
樊曦月哼笑，嘲笑含桃的不自量力，“威胁你又如何。一个贱民罢了，在本宫面前也敢造次，真当本宫这个九公主是纸老虎。”
樊曦月对自己的称呼变成本宫，不怒自威，短短两个字，气势马上就拿出来。含桃咬碎牙龈，恨不得吃了樊曦月。
“大祭司，你要是听不懂人话的话，本宫就只好去找父皇申请换一个听得懂人话的大祭司来。”
“你别太得意。”含桃五指握紧成拳，指甲在手掌心的肉上划出一道道口子来，“你生下南鹰这件事，足以让皇室脸面蒙羞，你以为皇上还会在乎你这个女儿吗？”
“在不在乎，这个，大祭司你说了不算。”樊曦月挑眉，“难道说你想代替父皇做决定？”
这一顶大帽子扣在含桃的脑袋上，压不死她。
“乱戴帽子，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樊曦月不以为然，“管用就行。本宫这个人做事只在乎结果，不在乎手段和过程。最后本宫再问你一遍，南鹜，在哪里？”
“我，不知道。”
“说谎也不说的像个样子些，南鹜是你师父，你是南鹜最看重的人，你会不知道南鹜去哪里了？我听南鹰说，你死皮白赖的逼迫他签下婚约。怎么的？南鹜不认你这个儿媳妇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樊曦月专门挑含桃的刺儿来说。反正都到了最后一步，樊曦月也不在乎什么后果不后果的。最坏也不过如此了。
婚事，是含桃心中最深的刺儿，被樊曦月挑出来，愤怒值瞬间飙升到了巅峰，“你找死。”
“住手。”
从外面回来的南鹜截住含桃的攻势，上去就是一个巴掌，“放肆。”
含桃再放肆，也不敢在南鹜面前放肆，“师父，我错了。”
“皇上吩咐的事情，赶紧去做吧。这里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南鹜直接把含桃排除在外，含桃眼角含泪，不甘心瞪樊曦月一眼，离开了。
樊曦月觉得委屈，南鹜不把她当成家人，怪她了？
“去后院吧。”
南鹜去接手南鹰，被樊曦月躲开，“我不累，走吧。”
樊曦月没有一点客人的自觉，宛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南鹜在后面一次又一次提醒樊曦月注意路。
穿过走廊，到了后院的偏房，进屋之后，樊曦月把南鹰放在床上，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南鹜，我们按照约定回来京城了，你也应该按照约定解除子体和母体了吧。”
樊曦月开门见山，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藏着掖着的也没什么意思。
“那是你回来了，不是南鹰自愿回来的。我们的约定可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时候，你也会在乎南鹰的意愿了？南鹰最听我的话，只要我回来，南鹰当然会留在京城的。不管什么原因，你的最终目的已经达到。”
南鹜的关注点，有点偏，“九公主，你话里有话。”
“看来，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缺德。”
南鹜笑了，这是樊曦月第一次见到南鹜这样子奇怪的笑，自嘲，自豪，好像都有，又好像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从不认为我对南鹰做的事情缺德。你其实都看出来了，那就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南鹰好。他要是不和我作对，听从我的安排，按照我给他设计好的路走，他的一生根本就不会过得如此悲惨。说到底，还是南鹰他不识好歹。”
樊曦月闻言，摇头，南鹜的固执偏执，已经根深蒂固。
“你简直不可理喻。”
“九公主，不可理喻的是你，不可理喻的是南鹰。我做的一切，我从来都不后悔。”
“你到底想让南鹰做什么？”南鹜对南鹰的期待，是樊曦月想不到的。
“大祭司。”
“为什么是大祭司？”樊曦月设想过别的位置，连皇位都设想过，但是没想到会是大祭司的位置，“含桃不是大祭司吗？”
“如果不是南鹰违背我的意愿，就含桃，有什么资格坐在大祭司的位置上。我南鹜当了一辈子的大祭司，保护着大宋的江山社稷，南鹰就应该继承我的衣钵，接替我的位置。”
“含桃是你徒弟，继承衣钵，她也可以的。”
“她不是南家人。”
这话说的真是扎心了。
“也就是说，除非南鹰做上大祭司的位置，否则的话，你不会解除子体和母体。”
“对。”南鹜不带犹豫的。
“父皇下旨也不行吗？”
“皇上不会这么做的，你死心吧。”
额，樊曦月无奈了。
“师父，宫里的曹公公来了，说皇上要见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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