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被萧季圈着脖子走了一路,脸色发白,几乎要被他勒得透不过气来。这武夫,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其实萧季已经放轻了手劲,要不然她早就被扭断颈骨,哪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身边?
他放下手,耳边听着苏琦低声咳嗽的声音,显然被勒得很不舒服。
萧季伸手抚了一下她微微发红的脖子,心下有些懊恼,让他开口道歉却是不可能的事。
苏琦自是没想过这人会有歉意,咳了几声沙哑着说道:“官府的通缉令已经到这里来了,我们该往哪里走?”
萧季被放倒后,居然这么快能追上自己,她也没力气逃跑了,他看起来有些经验,知道怎么躲避官兵,还不如先跟着这人。
这时候还分什么敌我,倒不如先避过风头再说!
萧季双臂抱在胸前,冷哼道:“下药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想依靠我逃跑了?”
苏琦面色尴尬:“谁知道你跟那些官兵是不是用苦肉计诈我,我也是情非得已……”
“苦肉计?”萧季上下打量着她,皱起眉头:“亏你想得出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一个人明明可以联络旧部,重新回京东山再起,居然一路追着这女子而来。
三番四次地换地方,又刻意掩饰自己的容貌身形,若非萧季对她的熟悉,看怕也不会这么快找到人。
反正将军府的人需要好好清理一番,免得让叛徒逍遥法外,暂时不回去,倒让那些人减轻警惕,一举擒获。
也罢,让他们得意几天又何妨?
敢暗算他萧季,就该有必死的觉悟!
苏琦眼看着身边的人原本冷淡的神情变得凌厉恐怖,不知道在琢磨着怎么对付自己,不由心下戚戚然。
这男人一副睚眦必报的样子,她有些后悔没下重手了。
萧季瞄了她一眼,就知道苏琦心中所想了。
这女人自从遇刺之后,心思变得简单,以往脸上的神色冷傲又高深莫测,让人恨不得撕开她的面具看看里面的皮肉,如今看起来总算比之前顺眼得多。
“怎么,后悔没把我弄晕三五天,好让你跑得更远?”
苏琦心下一突,干笑道:“哪里的事,只是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东奔西跑的总是不好……”
萧季盯着她,看得苏琦后背发毛又冒冷汗,这才蹙眉道:“我的伤口反复裂开,还不是败你所赐?去河边,我们从水路走。”
苏琦没有异议地点头,各大城门都贴了皇榜,官道小道都走不得,水路的确是最合适的。
可是,这人什么时候租了船只,又掐着点找到自己的?
她瞟了眼一旁的萧季,不得不说此人确实厉害得紧。
船只平日是用来打渔的,舱内一股浓烈的鱼腥味,苏琦被熏得不行,趴在船尾干呕。
小船载了五六人,有一个送货的走贩,有一对探亲的老夫妇带着五六岁的小孙女。
船家看苏琦难受的模样,尴尬地笑道:“小娘子忍忍,很快便要到对岸去了。”
面上抹了豆油又在左脸颊贴了一块以假乱真的大红胎记,萧季的装束像是村中的猎户,身形高大,孔武有力。
他一手拍打着苏琦的后背,一边回头笑了笑:“不妨事,我家娘子晕船,下了船就好。”
苏琦被那句“我家娘子”弄得浑身发寒,腹中翻滚的更厉害,干呕得双眼含泪。
这男人,连说谎都讲得如此顺溜!
老妇人看苏琦难受得厉害,从包袱里拿出几颗梅子递了过去:“我看小娘子这模样不像是晕船,来,试试这个会不会好一点?”
萧季道了谢,接了过去,苏琦无奈地就着他的手吞下两颗梅子。
刚入口有点酸,渐渐泛起一丝甘甜,甚是可口。
原本腹中的难受,似乎随着这甘甜的梅子渐渐消散了不少。
苏琦轻轻喟叹了一声,总算止住了干呕。
她抬起头,发现萧季的表情古怪,周围的船客看过来的眼神更是暧昧又羡慕。
低头又睇了眼手里的酸梅,苏琦纳闷:难道他们以为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子才会干呕不止?
她颇为哭笑不得,两人这对假夫妻,孩子从何而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船,船家一脸笑意,那对老夫妇更是把包里剩下的酸梅都送给了两人。
“小伙子,好好待你家小娘子,莫让她操劳了。”
“你家娘子体弱,出门多照顾她一点……”
苏琦在众人盯着自己肚子的诡异目光中,拽着萧季落荒而逃。
那些人怎么满脸了然,笃定她就一定是怀上孩子了?
这个误会真是来的诡异,苏琦百般说不清,索性跑了。
出了渡口,苏琦站在岔路上回头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萧季满眼戏谑,笑道:“娘子莫跑,颠了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苏琦嘴角一抽,经过的路人听了,目光自然而然地又落到了她的小腹上。
她瞪了眼过去,什么时候了,这人还有闲情逸致开玩笑?
萧季忍不住笑了,一路狼狈,是他平生从未试过的。即便在边境遇上劲敌,也不至于逼得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只是有某人在,这样的境况还不至于令人沮丧而绝望。
简单来说,这女人简直是个活宝。方才被船客打趣,她脸上纠结恼怒又瞠目结舌的模样实在有趣得紧。
见身边的人就要恼羞成怒,萧季才勉强敛了笑,往前一指:“我有个朋友在锦城,到处跑容易被官兵发现,倒不如去借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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