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季肯定不会在这时候跟左相撕破脸,只能让苏茹知难而退了。在苏琦看来,这件事比登天还难。
苏茹一向自傲于她的美貌,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恨不得把身家性命通通送给她。
如今这萧季不仅对她不假辞色,甚至不屑于多看她的美貌几眼,神情冷冰冰的,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这对于苏茹来说,无疑是挑衅与侮辱。
的确如此,苏茹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在萧季下聘后,苏茹自以为是赢了,终于让他甘拜下风迎娶自己。
转眼萧季却被一纸圣旨定罪,人也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对于政事,苏茹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她所知道的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如意郎君,就这样从指缝中溜走了,没有了。
不管萧季生死如何,她已是沦为京中贵妇饭后茶余的大笑话。
当年多少嫉妒苏茹才能和美貌的官家小姐如今更是纷纷落井下石,时不时以上门慰问她为由,暗地里在她面前冷嘲热讽好不解气。
苏茹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把那些只懂得耍耍嘴皮子的臭娘们撕烂,无意中却偷听到左相说萧季即将秘密回京。
于是她眼珠一转,梨花带雨地扑入左相的怀中,不顾一切地哀求爹爹为自己铺路。
对,一条将萧季紧紧握在手心的路!
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苏茹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管先生作为萧季心腹中的心腹,大权在握,他的独子必然是最好的筹码。
这独子体弱多病,是生是死又与她何干?
看着萧季的院落里多少心腹来来去去,苏琦自觉无趣。她跟管先生打了声招呼,心里多多少少对他有些同情与内疚——不管怎么说,管先生的独子会被牵扯进来,完全是左相老爹和苏茹的自私所致。
苏琦曾是苏家的人,对此深表歉意。
即便在府内,苏琦也不敢放下面纱,日夜戴在脸上。
就算是院内近身伺候她的婢女和小厮,至今仍不清楚苏琦的容貌如何。
这正是她要的,皇帝这个壳子实在是祸害,就算府中再安全,少一个人知晓总是好的。
苏琦打发了婢女去厨房送些点心到庭院的亭子里,刚走开几步便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她回过头,不由眯起了眼,居然是苏茹。
苏茹被赶出内院后,只能在外院走动。管先生带进来的人,没有谁敢让她做粗活,便放任她在府中自由行走。
远远望见一人,脸上蒙着黑面纱,身穿着时下京中最难得的雪绸锦裙,她心想这女子必定是下人口中谈论的萧季新宠,不由恨恨地上前。
苏茹下巴一抬,倨傲地上下打量着苏琦,哼哼道:“日夜戴着面纱不敢示人,莫不是你长得相貌太丑怕污了萧将军的眼?”
苏琦原本不想理她,只是自己如今正无所事事,能挫挫苏茹的锐气,便当是打发时间。
“我是将军的人,这容貌当然只能让将军看了。”
苏茹一双美目几乎要冒出火来,张口便道:“你算什么东西,无名无分,不过是外头来的,居然敢跟我这样说话!”
苏琦笑出声来,她的大姐还以为这里是左相府么,怎的是如此不懂事?
“名分是将军说了算,又与你何干?只是好歹我还在将军身边得宠的,这位姑娘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苏茹憋红了脸,红唇开开合合,却说不出话来。
她隐瞒身份潜入这个小院,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还得跟那些粗俗的丫鬟住在一起,浑身不自在。
可是苏茹怎样都好,管先生也看顾着,做了一等的丫鬟,吃穿用度还是这里最好的。
只是唯独有一点,她不能亮出苏家大小姐的名头。
一个未过门的妻子抛头露面到夫君的府里做事,还是伺候人的婢女,这已经够丢人了,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苏茹如何在京中立足?
左相一张老脸又该往哪里放?
苏琦了解她,自是明白苏茹的顾虑,知道她绝不会说出身份——苏琦赌的就是这一点。
即使是活契,仍旧是府中的奴才。
一个奴婢,一个主子,谁有资格争宠,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苏茹急得满头汗,却是百口莫辩。
她能说什么?
说她是苏家的大小姐,梵国第一美人,萧将军即将入门的正妻?所以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勾搭她的未来夫君,痛骂对方是狐媚子好不要脸?
苏茹敢说么,自然是不敢的。
苏琦眼看着苏茹的脸色又白又红,一张漂亮的脸蛋因为怒气而有些扭曲,不由叹气:真是可惜了她那张好皮相。
没有再理会苏茹,她转身走入凉亭。
君子动口不动手,苏琦自认已经很给苏茹面子了,没让她太难堪。
只是苏琦的贴身婢女正好看见这一幕,回去与府中的姐妹提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小院中便无人不晓。
苏琦对下人和善,从不任意打骂。虽然不亲近有些冷淡,总算是个容易伺候的主子。
相比之下,苏茹自认相貌出众,根本没将其它下仆放在眼内。仗着管先生这个靠山,时常把分内事丢给旁人,还经常出言不逊。
这回还公然与下人眼中公认的未来将军夫人顶撞,他们不能明着来,暗着下手还不行么?
苏茹住在两人间,另外的一等婢女悄悄搬走了,她也不在乎。走了更好,自己早就看那婢女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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