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长公主相谈甚欢,索性留下用午膳。
一排宫女送菜上桌,其中一人的身影很熟悉,正是文若茹。
柳子琪惊讶,她怎么当宫女去了?
文若茹低眉顺眼地轻轻放下菜盘,便缓缓退后。
倒是皇帝顺着柳子琪的目光看到文若茹,也是一怔:“这不是皇姐带回来的三个丫头之一,叫什么来着?”
他竟连文若茹姓什么都忘了,显然没怎么放在心上。
长公主司空见惯:“这丫头之前犯了错,就让她留在身边敲打一二。毕竟是老二带回来的,总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皇帝不在意地点头:“犯了错还留在身边,还是皇姐仁慈。”
长公主顺势问起第三个丫头:“宁嫔还好吗?”
“她身子骨弱,倒是棋力不错,每天会跟朕对弈一个时辰。”皇帝脸上带笑,似乎觉得颇为有趣:“这丫头厉害得很,丝毫不谦让朕,一开始让朕连输了两盘。”
长公主却笑:“看皇上的样子,仿佛挺受用的?”
“毕竟对弈的时候对方想尽办法输,实在没什么意思。”那些人不敢赢皇帝,自然只能输了。
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赢的棋盘,皇帝觉得实在没意思透了。
像宁菡玉这样就好,一开始就没手下留情的意思,对弈下来畅快淋漓,皇帝许久不曾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了,每天兴致盎然花一个时辰到宁嫔的宫殿对弈。
不管输赢,心满意足后他才回去处理政务。
柳子琪听得微微挑眉,宁菡玉实在聪慧,她看来并不想侍寝,就用了别的方式来吸引皇帝的注意。
显而易见的,她成功了。
能让皇帝每天都过去,宁嫔在后宫里已是站稳脚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对她不客气。
在后宫的生存之道,宁菡玉瞧着手段十分老道,倒是出乎柳子琪的意料之外。
“老大亲自带回来的丫头,自然不会是一般人,能让皇上尽兴,倒能忽略她孱弱的身子骨了。”
长公主的话叫皇帝也没惋惜之意,反正那些健健康康的宫妃也没能留下子嗣,倒不如有个宁菡玉起码能够解闷。
皇帝问道:“皇姐膝下的三位公子,瞧着倒是相当出色,如今还没让他们出仕吗?”
“他们还差得远,帮我跑跑腿打下手还好,给皇上分忧还是嫩了点。”长公主摆摆手,又道:“而且几人家里都没人了,参加科举连个保荐都没有,要是我做推荐,怕是其他靴子要觉得不公平,没得坏了皇上的名声。”
她一副为皇帝着想的样子,叫他心里妥帖:“皇姐还是这般谨慎,世家子不知道推荐了多少青年才俊出来,真有才能的也没几个。反倒皇姐从小亲自教导的三位公子,想必能力十分出众,很能替朕分忧。”
不过长公主的话也有道理,突然让几人越过科举,突然高官厚禄,不说那些读书人,就是朝臣也不会同意。
想到朝堂上那些臣子要吵吵闹闹的样子,皇帝就觉得头疼了:“这样吧,正好礼部的尚书撤下来,原来的礼部侍郎顶了上去,其他人都往上挪了挪,几位公子委屈点,先去当几天小吏。要是礼部侍郎的能力不行,再撤下来,他们也能再往上走了。”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三公子的去处。
长公主连忙笑着谢恩:“我替那三个小子谢谢皇上的赏识,以后他们怎么也要努力为皇上分忧的。”
皇上不在意地摆摆手,忽然又道:“皇姐之前派人宣旨,听闻篡改旨意,叫文老将军活活气死,人回来后也跟着死了?”
长公主心下一惊,面上不显道:“皇上是从哪里听来的?”
“昨儿朕去御花园走走,无意中听见两个低品级的侍从在角落烧纸钱,说是给文老将军的,认为他死得冤枉,便让侍卫带到面前来问话。不知道真假,今儿突然想起,就过来亲自问一问皇姐。”
皇帝特地过来,显然查探得差不多了,长公主也没否认:“确实有这件事,我正追查究竟是谁在那个宣旨的侍从背后,想着查出结果来再禀报皇上。毕竟连宣旨的侍从都能随意收买,以后若是有人这般胆大妄为,该如何是好,很该杀鸡儆猴才是。”
闻言,皇帝赞同地点头:“确实该严惩,皇姐压下消息避免打草惊蛇是对的,如今查探出结果来了吗?”
“有些眉目了,”长公主把秦大人的事说了,只道文老将军以前得罪过他,才会痛下杀手。
皇帝满脸诧异:“就为了这点小事,居然动了传旨之人?”
其实文老将军在流放苦寒之地,收买个边城的小兵把人杀掉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长公主摇头道:“边城世代由文家驻守,那边虽然是苦寒之地,却也守得如同铁桶一样,别说收买,就连陌生面孔想靠近都不容易。”
然而文老将军得了特赦回到附近的县城,守城侍卫不能随意离开,不然就是擅离职守,但是一个小地方陌生面孔出现太扎眼了,宣旨的侍从要靠近却太容易。
“不是直接杀掉,而是让对方气死,这仇还挺大的。”
一刀下去,不过是痛一下的事,把侮辱丢到脸上来,那就比死还难受。
柳子琪注意到文若茹刻意站在最后面,低着头看不清脸色,然而下巴收得很紧,显然两位贵人谈论文老将军的死,让她十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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