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间，两个人这就要打起来了。
可怜我们的红莲公主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转眼间船夫就变成了杀手，而且还要杀苏牧呢？
等到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只见小桥之上的两个人已经动起手来了。
清风忽急，平地而卷风沙，苏牧与船夫对峙。
突然，像是一粒沙子被风吹入了苏牧的眼中，苏牧顿感不适，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
“机会！”
见到这一幕，名为船夫，实为杀手的老者顿时心头一凛。这一刻，似乎老天爷都像是站在他这边的一样。
‘机会，就意味着敌人的破绽，也是自己最佳制敌之机，请务必趁此良机，杀了他或他们。’
这句话自他入行以来，那个全身罩在黑暗里的人就说过，也是夜幕杀手团的准则之一，不择手段，取人性命。
于是几在苏牧揉眼睛的同时，船夫冷目如冰，手中长剑剑一声呛然清鸣，一剑如碧水横空，直刺苏牧心口。
剑气四溢，这名来自夜幕杀手团的杀手的第一剑没有太多变化，但唯有一点，只要臻至极巅，再平凡的剑法也是世间最可怕的剑法。
那就是快！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
所以船夫这一剑不止是快，同样的，还很直，这也就意味着，它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来到苏牧的胸前，而事实，也是如此。
苏牧眉头一挑，在船夫出现的瞬息，他的精气神就已经被其牢牢的提了起来，然后，在剑破空而来之际，他的身子一旋，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直取心肺的一剑。
一剑避开，苏牧看了看船夫，有些埋怨的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趁人不备出手，还有没有作为杀手的基本素养？”
“杀手的基本素养？呵，杀了你不就是杀手的基本素养吗？”听闻苏牧的抱怨，船夫冷冷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人幼稚得可笑至极。
想到上头交代的任务，手间却没有丝毫的迟疑。手中之剑突然又加快三分，一剑刺空之后原本应该势尽，但他内力运转，手中长剑好似有灵性一般地如蛇一般弯曲，剑尖翻折，追刺苏牧脊椎。
“好剑法！”
苏牧双目一亮，双手未动，足下一连踏出了十数步，躲过了如跗骨之的的连绵剑势，他脚步变化虽多，身子或伏低或拔起，人却还未离开桥延之上，只是神乎其技地从这一端，滑身到了石桥石栏的那一端。
船夫剑法虽然又急又密，剑势连绵后招变化莫测，但是苏牧身手何等敏捷，纵然重修至今尚不足一年，但毕竟是重修，是将过往的道路重新走上一遍，别看每日里流连放荡，实际上他的修为几乎每一刻都在进步之中，时至今日，和当初在大梁城，和梅三娘交手那会儿，已不可同日而语。
待到一套杀剑使完后，船夫心里的惊骇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表示。
这怎么可能！？
这绝无可能，纵横江湖杀场二十余年，手里不知杀过多少人，其中不乏江湖高手。
但是他从未见过这样变化的轻功身法，这人到底是谁？
船夫心里惊疑不定，手里剑招衔接微不可觉地慢了半分。
苏牧亦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手中袖袍蓦然卷动，当初梅三娘生出的那种感觉再度出现在船夫的身上，他只觉得苏牧袖袍间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在不断拉扯吸附一样，袖袍于手中长剑碰撞，没有想象中的那种衣衫破碎，手臂斩断等情形。
船夫只觉得手头一麻，长剑不觉松手，等到他回过神来后，不知何时，自己手中的剑已经落入了眼前这名少年的手上。
长剑持在手间，少年人的气势也是蓦然一变，变得锋锐不可摧起来，仿佛剑在手，他可败尽八方英豪一般。
一瞬恍惚！
所带来的却是生死逆转，战局的变幻，在船夫眼中，少年从夺走他手中之剑，到气势若长剑惊虹，再到蓦然出现，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等到回过神来时，剑，已经置在了自己的颈上，剑锋冰冷彻骨。
“生，或者死，想必这不是一个困难的选择。”苏牧嘴角带笑，但在船夫看来，这笑容却是那般残酷，冰冷。
同时，苏牧的话也回荡在他的耳中。
生与死，这当然不是什么困难的选择。
他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虽然自己的举措可能会出卖组织的信息，但能加入夜幕的，又有什么好角色？组织的利益，与个人的生命比起起来，孰轻孰重，已经很清楚了。
苏牧笑容更盛了，似乎为船夫的识趣而很满意，他接着开口，问道：“那么，是谁想要杀我？”
“是……”船夫开口，即将说出答案，可下一霎，他又似受到了什么惨烈的痛苦一般，面容骤然一变，变得无比狰狞。
“嗯？”苏牧单手持剑，眉头不禁一蹙，还未等他知晓答案，船夫的身子却是轻轻一歪，就此倒地。
“死了？”
苏牧蹲下身子，翻转船夫的身子，只发现，在他的后背，不知何时，有一支黑色的鸟羽轻轻的插着。
“那边吗？”
顺着船夫后背所对的方位看去，苏牧只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消失，那身影，隐隐间似乎有些熟悉。
可等到苏牧仔细去想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并没有急着去追，或者说，现在去追已经是追不上了。
他轻轻的将船夫背上的鸟羽拔掉，小心的收了起来，又向着小桥边缘而去，身子轻轻一跃，若蜻蜓点水一般，安然的落在了小船之上，没有惹起丝毫动静。
红莲公主端坐在小船之上，亲眼见证一场死斗的开始与落幕，同时对苏牧的身手更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看到苏牧回来，不禁轻声问道：“他死了吗？”
“死了。”苏牧点了点头，也不在意自己的话会对红莲公主产生怎样的影响，他的脑海中，那道一闪而逝的黑色身影始终萦绕不休。
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头脑变得更清楚一些。
‘究竟……是谁呢？’
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如果能够知道那道身影是谁，或许就是答案之所在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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