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生了浑身红疹以后,最开心的是这个琬儿姑娘,还在边上是一个劲儿的兴灾乐祸:
“叫你不听说,叫你还敢往青楼这种地方去瞎转悠,好啊好啊,老天有爷,就让你从此再也碰不得女人!”
后来一查,结果出人意料,下手的居然是琬儿姑娘,还狠下心不给治。
也从那时起,虎头再不能随随便便去调戏姑娘。
之后,虎头跑了,琬儿死了,虎头伤心了一阵子后,也跟着失了踪。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四年后,他再度来鍄京,摇身一变,改名换姓,俨然成了龙域的少主。
龙奕之所以会去找她,一是因为他们算是有点旧交情的,二呢,还是为了他身上那个病症,据说琬儿姑娘死的很突然,没有给他解毒就香消玉殒,苦了这位少主枉自年少风流,就此落得一个做苦行僧的下场。
程三娘研究龙奕身上这个病症已经很多年了,始终找不到医治的法门,龙奕呢,也已经看开,已经习惯,因此而养成了一种可怕的洁癖。
昨儿夜里,龙奕抱着这姑娘找上她时,她惊讶之时,曾问:“你这过敏症,什么好痊的吗?”
龙奕说:“没好,独独对这丫头,我不过敏……”
当时,她纳闷之极,现在恍然大悟——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琬儿的肤质,不会令他过敏。
怪不得龙奕瞅着这姑娘时,会眉开眼笑的,原来他相中的这丫头是琬儿,咦……不对……这个龙奕好像并不知道她是琬儿啊……
瞧那表情,就知道,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心里一乐,想到以前这小姑娘把虎头整的那个惨,如今轮到她落到虎头手上,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二
“你,你竟然是那个臭丫头?”
龙奕彻彻底底震惊了。
至今,他还记得那个姑娘,不仅因为她害他从此不能“风流”,更因为她曾是他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初逢,她是一个小乞儿,声音却极甜美,爱缠她,曾因为讥笑他的名字,还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什么?你叫虎头?虎头虎脑那个虎头?”
“嗯哼!”
“哈哈哈……”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难道不好笑吗?好土。你家老爹真没文化,居然给你取了这么一个土鳖名,白白糟踏了这张漂亮的脸孔……”
“敢笑我名字土?你讨打是不是?”
“啧啧啧,男生打女生?丢不丢人啊?喂,你摆什么臭脸……喂,别跑啊你,这么经不起别人批评,我娘教过我的,谦受益,满招损,对你提议见,那是本姑娘看得起你……哎呀,你别突然跑着跑着,就蹦出来吓人,吓死了我,你赔不起!”
有个身着锦衣的俊美少年,去而折回,自紫芜草丛内探出头来,一边白眼,一边跳脚:
“虎乃是山中之王,虎头,那可是老虎里面的首领,这么威武强大,哪里土了?不识货的蠢丫头,我可是贵族……”
一个衣裳邋遢的小丫头,在清澈的小河边,放肆的哈哈大笑,做着鬼脸,晃着脑袋,满头乱糟糟的头发在风里飘扬,直叫:
“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歪理?还是改改吧……我给你改,单名一个‘奕’字如何?‘奕’有光明美好之意,你长的这么好看,很配这个名字啊……”
“闭嘴,一个小乞儿,怎配给我取名?”
“你肤浅了吧,没眼光了吧,只会以貌取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很有钱的,我读过很多书,不过我现在跟家人走散了,是勉为其难才跟着你混的!你知不知道何为贵族?我跟你说,作为一个贵族,首先得有一个好名字,你那名字,真是土……喂,不许丢下我……”
后来还是没改名,那丫头呢,则化身成为牛皮糖黏上了他。
最后缠烦了,他只能答应带她一起上路。
当她洗去一身泥尘,穿上男孩子的衣裳,风度翩然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惊艳的瞪直了眼,他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过:
那眼,琉璃珠,那脸儿,嫩的吹弹可破,那小嘴,红的就似带露的红牡丹……那小身板很瘦,据说是生病了……却特别爱搞怪,特别爱黏人,特别爱笑……
后来,他们闹了别扭。
后来,她受伤了,伤的很重,他很用心的照顾她。
后来,她的熙哥哥出现了,长的果然跟他很像,那丫头钻在人家怀里,开心的直叫,他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跑了一个不影。
后来,他暗中跟着,看着他们被一股神秘力量抓了去。
后来,他瞧见了那个少年的母亲,一个既冷艳又温柔的女子,带着一帮功夫诡异莫测的高手救走了这一对“兄妹”。
后来,他看到那个冷艳的女子带着他们离开那一座神秘的山庄。
后来,他们上了一艘红船,扬帆离开,而他,则躲在暗处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勇气跑上去说,就这样心痛的看着他们将他已引为习惯的一个小负担剥离了他的生命。
后来,他一不小心听到有人要烧他们的船,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他急的火疾火燎,却没办法在一个狂风怒号的夜晚雇船去追。几天后,他在大江下游找到了那只被烧毁的船。
后来,他再没有找到她,只在岸边看到了她穿过的一只绣鞋。他以为她死了,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了,那一个月的欢笑,成了记忆里一抹难以拔除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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