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郡主意欲何为?”李采萱秀美微蹙,她没有格杀萧无笙的能力,却打定主意,如明秀有事,必将倾尽北方机速局力量,也要把萧无笙刺杀。
相信,青蝉若在旁边,早就暴起斩杀萧无笙了。
“不用心惊,明秀大师的德操令人敬佩,既然他已然南下,过去的就过去了。”萧无笙说的淡若芷水,似乎明秀仅是一个过客,并未给契丹造成重大损失。
李采萱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相信,以萧无笙的身份地位,还真做不出出尔反尔的事。
萧无笙心如止水,明秀给契丹造成的损失,绝非其他人所能比拟,那可是打入契丹最高层,与达官贵人随意接触,契丹战略性情报,不断通过明秀落在王邵手上。
王邵之所以大阅兵马,不作任何防范,便是从请保重判断,契丹贵族趋向于盟好,只要宋军不越过边境,他们并不着手反击。
此番,她亦是利用这点,绝地反击,把大宋朝廷打了个措手不及,狼狈不堪。何况,她的反击蕴含一个绝大用心,需要有心人去品味、去利用,无论是对契丹还是大宋,都将是双赢局面。
正在此时,那队骑士越发近了,却见为首的,竟是一个十岁男孩,即便如此年龄,却能在马背上驰骋,欢快中,隐隐有几分骑手的锐利。
萧无笙充满温情地凝视,发出母性的温情,目光中却隐隐有一丝决定。
李采萱却目光闪烁,若有所思,注意力也转到孩子身上。
大宋汴京
经过帝国高层绝密会议商讨,两府重臣达成共识,大宋朝廷在河北、河东继续调兵遣将,集结了十万大军,看看军号,几乎都是天下精锐,要契丹给个说法。契丹也不想让,在南京道等处陈兵二十余万,对大宋虎视眈眈。
南北使臣却不绝于道,双方的口水仗,几乎要把对方的都城湮没。明眼人对此不屑一顾,也就是相互扯皮,希望在谈判桌上多争取好处,打仗就别扯了,大宋和契丹,都没有灭亡对方的实力,那什么去打?
陕西路却一片平静,透着诡异的平静,河西路以凉州为中心,北面灵州贺兰山区域,兵力却持续的增加,不引人关注,主持西面的三员大将,高继宣、段守伦、江云轻车熟路。
八月的汴京,天气潮湿闷热,人们纷纷寻地纳凉,即便是市井苦力,也免不了在烈日当头之下,拿一文钱,买上满满一大杯冰镇酸梅汤,寻一处绿荫慢慢享用。
士人们纷纷避暑于山舍、湖水,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提起他们期盼清凉的那一份惬意。
王璇并没有让士人们,心平气和地享受夏日的清凉,更没有放过绝好的机会。一切在天下利益面前,都变的那么的合情合理,就在明秀回归一个月后,大宋以河西路副都部署段守伦,为首的打击首先发动,陕西路灵州西面兵马钤辖江云,率马军万余骑,自贺兰山向回鹘发动进攻,掩护高继宣侧翼安全。
陕西宣抚司判官高继宣调度陕西、河西马步军七万余,沿凉州向肃州发动猛攻。
段守伦所率,正是当年王璇一手打造的拱辰军,这支发展到万人的双马骑兵,战斗力直逼广锐军,还有五千蕃落骑兵、五千宣毅步骑兵的支援。他们并不攻城略地,把肃州放给主力,轻兵直驱甘州。
江云的速度也迅猛如雷,灵州西面各部骑兵七千,名义上是防御契丹,实则准备用于甘州,又有数处大型马场,战时临时征召,他拥有万余骑,从北路向甘州迂回。
不消说高继宣的主力,即便是段守伦、江云二人的马军,便有能力与甘州回鹘兵力决战。这是标准的闪击战,比伐党项的用兵,要成熟了许多。
以段守伦为主攻,集结两万余人,一万五千副马制骑兵,五千乘战马的步跋子,形成强有力的突击集群,向既定目标冲击;江云作为侧翼,兵力稍显单薄,却又是一支奇兵,机动性比段守伦还要高。
高继宣则是跟随在后的主力,所部一万马军形成第二波次打击力量,六万余步跋子,清剿路上残余回鹘力量。
当宋军两支马队,以闪电般地速度,越过肃州,夜落纥方才如梦初醒,恐怖地发现,大宋朝廷真的下手了。
归义军反应时间较晚,也未曾对甘州背后打击,只是派出兵马陈兵边地观望,牵制一部回鹘兵力。
大宋朝野一片哗然,有赞成的叫好的,也有斥责不义的,更有沉默不语的,最无聊者甚至挖出当年事,编撰文宝公主与王璇曾经故事,不言而喻,直指王璇本性凉薄
王璇毫不介意,用他的话说,林子大,啥鸟都有。
河西风云变幻之际,子午书院高调推出《论语新释》,在这个酷暑中,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打破了沉寂于阴凉的士林。
书中将民为贵、君为轻的圣人语,引申为民以议政以杜绝官吏腐败,并以王璇的观点,概略阐述了民本主义思想。
汴京士林在短暂的惊愕后,纷纷以新的眼光审视王璇,绝对比河西征伐还要震惊,这可是对官制改革的信号。
不过,民为贵、君为轻是圣人言,民以议政以杜绝官吏腐败,乃上古理想社会体现,无人敢公然反驳。
你以儒门子弟,挑战圣人言,否定儒门崇仰的圣人之治,岂不是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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