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鱼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了,他试着从床上撑起身子,牵动身后的伤势疼的眼前一黑,索性不再动了,趴在床上呆愣愣的睁着眼睛。
陈喜进来时就看见川鱼歪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十么,他走了过去,揉了揉他的的脑袋“能起来吗?”
他晃了晃头,“起不来。”
“早上是谁,能撑得住棍子怎么就起不来了?”
“啊?”继续晃,“不记得了。”
唉…陈喜按住他的头,“别晃,乖乖趴着,我给拿来了云片糕,喏。”说着从背后拿出小盘子放在枕畔,看着少年眼睛里泛上惊喜,不由得笑出了声。
“谢谢大人。”
果然,清醒了就不可爱了。又变成小木偶了……
川鱼吃了几片糕,被陈喜灌了好几口水,又沉沉睡去,直到被陈喜晃醒。
他揉了揉眼,是要上早朝了,他拔开小瓷瓶,倒了一粒小药丸吃了,药效起的快,片刻后撑起身子下了床,跟在陈喜后面走出偏殿。
川鱼配合着陈喜给他穿上繁重的帝服,束发,加冠。
一切准备停当,他缓步走出殿去,举步间分明有帝王之姿。
候在宫外的侍从跪了一地,川鱼径直走了过去,上了辇子,那一众人才起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去了朝阳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满朝文武跪他一个罪人,川鱼只觉讽笑,当看见陆祁远卓尔不群的站在群臣前面,只微微躬身行礼,川鱼看在眼里苦涩不由漫上心头。
“起来吧。”帷帐里少年天子的声音传出,实在太过轻浮,惹得几位老臣不住的晃头。
“今儿有什么事吗,没事就散了吧,这才什么时辰……”薄纱的帷帐,依稀勾勒出少年的身形,他支着下巴,斜斜歪着椅子上,光听声音就能想出那轻佻的神情。
“皇上……”陈喜装模作样的小声劝着。
“臣有本要奏。”陈硕从列里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忻州出现匪患,官匪沆瀣一气,恐韩大人兵力不足……”
“哎,陈硕,把韩宁杭挤兑到忻州的是你,着急的也是你,这出了事儿,不是幸灾乐祸才对吗?”
“皇上说笑了,臣……”陈硕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忻州匪患居山为王,若不早除,必成祸患。”陆祁远语气淡然,可川鱼仍听出来了抹焦急。
是了,他素来与韩宁杭交好,韩宁杭若出事,不得再把自己打个半死啊!不划算,“太傅所言极是,不如朕亲临剿匪,助韩大人一臂之力!”
“……”抑扬顿挫,说的跟戏文一样,陈硕忖道。
“皇上三思!”几个老臣忙站了出来,“皇上乃真龙天子,岂能置身危患,剿匪一事,还是分派给臣下,方是妥当啊!”
“不用不用不用,朕身强力壮,可以一敌百!正好可以出宫看看嘛,各位大人不用说了,”川鱼装模作样的顿了顿,“就令陆大人随朕去吧,啊,陈硕你也一起吧。”
“是。”陈硕老老实实的退了回去。
“没什么事了吧,都散了吧!”川鱼暗自揉了揉腰,就算药效好,可还是伤的重了。
“皇上!老臣有话当讲。”丞相魏楚慢悠悠向前一步,俨然是生气了。
“讲!”好不豪迈。
陆祁远忍俊不禁,唇角勾起也不自觉。他蓦地记起小皇帝刚登基,也不知震慑群臣的方法,太后想让他做个昏庸无能的昏君,安排帝清宫夜夜笙歌,这倒好了,小不点捉着戏文看的有津有味,整日昂着脖子,睨着眼眉,现在看来却是有些,装腔作势,委实有昏君的仗势,说不得哪里别扭。
“帝王之象,当威仪四方,老臣辅佐两朝,祖宗千万基业,若毁于一旦,臣罪当万死,皇上切不可如此颓靡啊!”
“哎呦”川鱼在心底唉声叹气。
“好丞相,朕又怎么了,哪颓靡了,”他“蹭”的站了起来,“你看,朕这都出去剿匪了还不够勤勉吗?”
“皇上打着剿匪的噱头,是想干什么,以为老臣看不出来吗?皇上,玩心不可太重!”
“知道了知道了,朕再玩物丧志,丞相就要打手板了,先祖什么规矩,让朕如此捉襟见肘……”
若帝王年幼,丞相有教辅之任,必要时,可训责,帝王不得违抗。这也是川鱼说手上不能留着痕迹,不然魏楚看见,便什么都掩饰不了。
“皇上记得就好,”
“记得记得,散朝散朝,困死了。”说着摆摆手,径自离去了。
“大人,罪奴演的像不像,像不像?”川鱼趴在床上,任由陈喜抹药,那背上伤口竟己收口结痂,一道道暗红的伤疤横亘着,委实触目惊心。
陈喜大抵见怪不怪,面色如常的给他敷药,事出无常必有妖,伤口好这么快,谁知道里面什么样了,他才不信川鱼说的天赋异禀呢。
“像。”
好好的帝王,问自己演的像不像皇帝,这算什么事。
“就说那么多戏文不是白看的。”
是,都看混了。陈喜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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