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着一棵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抿紧了唇,想了想放进包袱中,陈喜说了,不能多吃。
包袱里是两件衣服,几个小瓶子和一把剑。川鱼拿起剑来,瞥见下面的一个小盒子,弯了眉眼,那是陆祁远给他的,他倒没舍得用,揣在身上当宝贝一样藏着。把小盒子拿了起来塞在怀里,这才把包袱系好,放在树边的草丛里,把马拴好,起身走进山林去了。
他身上一直有伤,纵使表面已然不留痕迹,不过是血琉璃的作用,一层假象,骗了陆祁远,骗了陈喜,川鱼咬了咬牙,他既然放下思旧,就料到要单凭意志抵抗了。
膝盖已经废了,莫说总是跪着,便是数不清次数的白玉跪席,都足够毁了他膝上的筋脉了。后背的鞭伤和棍伤叠在一起,隐在皮肉下,其中滋味也只有川鱼自己知道了。
唯一的幸事便是养血琉璃带来的,那聚集在体内浩瀚的药力,使得他内力充盈,便是身上带伤也不会妨碍行动。
川鱼用最快的速度翻过山去,只觉面前一片山林实在诡谲。他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忽听见有利器破空而来,急忙侧身拔剑,挥袖间堪堪躲过暗器,只见那暗器刺在树干上,川鱼走近也不忌讳上面有没有毒,径自拔了下来,认真看了看也没看出门路。嗯,戏文里没讲过这种东西。所以,不认识,顺手就扔了。
继续坦然无惧的走。只是这次川鱼提高了警惕,或者说,认真起来。
这厢是深山老林探险中,那厢陆祁远正开着紧急会议,店小二耿直的又敲响了门,再次当了信鸽。
这次陆祁远看完信是直接黑了脸,一拍桌子,“收拾东西,去骁山!”
那撕碎的纸,是川鱼瘦硬的字:
太傅,罪奴己经在骁山了,带着韩大人部下过来吧,罪奴会救出韩大人的,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
小成庄上官道,沿路走过十几里,翻过一个小山头就能到骁山。
陆祁远带着人气冲冲的走出客栈,临走前他盯着店小二,“他是什么时候留的信?”
“早,早上,”结结巴巴,已然被陆祁远的气势吓倒了,“这位爷,小公子做错了事,您也不能这么生气不是,您毕竟是做哥哥的……”
“谁告诉你那是我弟弟的?”陆祁远撂下一句话便扬鞭而去。
那目光太过冰凉,店小二打了一个激灵,边回客栈边嘀咕,这当哥哥的是真把弟弟当仇人了么?
这时已是日落西边,霞光晕染了树梢,林间一片祥和,鸟啼声断断续续,只见一个黑影在其间穿梭,忽左忽右,好不邪魅。
川鱼趁着天未黑,找到刘骥驻扎在骁山的寨子。他隔着老远蹲在树梢上看,哟,还清风寨呢,看不出来这刘骥还是附庸风雅个中好手啊。
川鱼绕着外墙兜了大半个圈子,一闪身攀上一棵树,弯腰翻身,干净利落地落在墙里的树上,他扶了扶腰,额头有细密的冷汗滑下,他胡乱一抹,小心的跳下树,躲开一个个守卫,潜进寨子里了。
按照戏文里说,土匪头子最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寨子正中间的房屋,韩大人对他们来说应该挺重要的,川鱼想都没想直冲而去。
韩宁杭在屋里转了几圈,他推开门,门外两个守卫立即挡在门口。他强压下愤怒,“我要见你们头儿。”
“大人,我们主子自然会来的,大人请耐心等候。”
“磨叽!”
韩宁杭气急,返回屋里,躺在床上暗自沉思,已经好几天了,也不知道陈硕能不能收到消息。
川鱼隐在一旁,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记好位置后转身就走。
他只需待在寨子里,等陆祁远来了,就可以趁乱带着韩宁杭出去,这样刘骥就没法拿韩宁杭来要挟陆祁远,这也是他为什么独自硬闯的缘由。
戏文里讲什么如入无人之境,净是鬼扯!
川鱼看着眼前火光一片,一群人提刀带棍,他不由暗叹,真是大意。
领头的是一个小头目,他正要大喝,川鱼一把抽出剑,反手握柄,整个人如流光般冲那人刺去,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上前阻拦,仍是慢了一步。只见川鱼经过那人身侧立即反身,手中的剑顺势横劈,那头目捂着脖子不甘的倒下,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川鱼一击得中,正欲抽身而去,一想到若是脱身,匪贼必定戒备森严,已是和守卫交上手了,倒不如被擒,还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只不过到时候带着韩宁杭逃出去有点困难罢了。川鱼假意被打落剑,瞬息间几柄利剑架在川鱼脖颈上,立即有人上前押住他的胳膊,不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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