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鱼醒来时就看见陆祁远一脸不可置信,他浑身没有力气,才撑起身子就跌了回去,“太,太傅?”
陆祁远怔怔的看着川鱼,蓦地回过神,“果然贱命一条,装什么死!”
川鱼一头雾水,自己把了把脉,大抵知道陆祁远是在说什么了,“太傅,我,我脉象就是这样的,不会有事。”
枉费一夜的担心,陆祁远抱着胳膊摔门而去。
祁远哥哥刚才是,关心我么?
川鱼歪着脑袋,又摸了摸手腕,还残留着陆祁远的余温,好暖......
“赶紧吃饭,吃完回宫。”陆祁远冷着脸进来,身后的士兵把饭菜摆好。
“奥。”川鱼从床上下来,赤着脚就往前走。
陆祁远皱眉,“穿鞋!”装死完脑子都不好使了么?
“啊?”川鱼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坐回去,仔细的穿上鞋,“好啦!”
一脸求表扬。
“过来吃饭。”
川鱼巴拉巴拉走过去坐下,看着面前的饭,不经意的按了按肚子,“能不吃吗?”
“不行。”
“奥。”可是好疼啊。
陆祁远看着他戳的那么慢,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川鱼碗里,看着他吃完接着填满。等吃的差不多了,陆祁远挥挥袖子去找陈硕商量返京的安排去了。
川鱼蹙着眉,从帐子里出去,躲在角落里把东西都吐了出来,川鱼看到血迹,捂着肚子,觉得分外可惜。
难得陆祁远对他好。
他所给予的施舍,是一场盛大的欢喜,纵使于身有害,也不愿错付。
“陈喜哥哥,我回来了。”川鱼刚进门,直接跌在陈喜怀里。
“哎,不是吧,”陈喜扶着他的脸,“伤到哪了?”
回应他的是一室静默。
等陈喜把人抱到床上,解开衣襟,看到肚子上紫黑一片时,翻箱倒柜的手抖的不成样子,他本来就吃不了多少东西,这要是再把胃折腾了,便是怎么养都养不好了。
等川鱼醒来,一碗药妥妥的摆在面前,川鱼耷拉着头,“大人,罪奴没事了。”怯怯的抬头,“真的!”
坚定不移,一动不动。
川鱼无奈接过。
“吃饭去。”
“不要!”
果然。陈喜心里抽痛,面上一片严肃,“乖,去吃点东西。”
“吃不下。”委屈。
“一点点。”
“一点点也吃不下。”
“试一试。”
“不要!”
“乖!”
“哥哥,小鱼疼。”
撒娇成功。
比起上早朝演戏,挨罚,眼下最艰难的就是躲过陈喜的吃饭夺命连环催!
陈喜看着他那么痛苦的吃饭,也心疼的难受,可是不能不吃饭啊,他那一身伤,且不说能不能将养好,便是常人一日三餐都是缺不得的。
然而这一切在川鱼眼里,都不及一件事,更让他慌张。
慌张。
纵是年幼多坎坷,纵是世人多苛责,他都不曾慌张过。川鱼心想,尘世中走过,不过命一场罢了。然而这次,却做不到坦然。
他看不清东西了。
像雾中看花般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彻底盲了,努力记下每日要走的路,要做的事,要见的人会有什么样的脚步声,不再用眼睛去看,他怕有一日黑暗突然袭来,会无所适从,不如做好准备,总好过到那时,无人所助,岂不荒凉。
最想看到的,是陆祁远。
或许在之前他还不懂这般感情为何物,可见了陈硕与韩宁杭,便大抵懂了。
这世间情爱,半点都由不得人。
可是陆祁远陆祁远陆祁远,我就要看不到你了。
要怎么办?
祁远哥哥,要什么时候才能原谅小鱼呢,想看你笑,想临安街上车水马龙有一处是你给的许诺,若是还能实现,却再也看不到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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