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鱼回到宫里,将近日暮时分。
陈喜早在殿前等着,川鱼走过去,察觉到有人挡在身前,“陈喜哥哥?”
“嗯,回来了。”
陈喜引着他进了殿,刚欲问他去渊国干什么,身旁的人却直直倒了下去。
他慌张的去看,川鱼皱着眉,紧闭着眼,显然是在忍痛。
“怎么了,伤在哪里?”把人抱到床上去,就要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川鱼捂着肚子,“明日去太后那,就说我病的厉害,若太后让一位宋太医过来,便领过来就是。”
“好,这个明日再说,先让我看看你的伤。”他就知道,什么做客,绝对没什么好事。
川鱼得了回应,松了劲,一歪头昏了过去。
陈喜扯开他的衣襟,七尺男儿险些落下泪来。
找出药,小心的敷上,看着狰狞的伤口,陈喜忽然记起一事,以前的伤口,能好那么快是因为什么?而现在伤口愈合缓慢,又是怎么了?
“是怎么了,连床都下不了了?”宋桥放下药箱。
“看不见了。”川鱼坐在床上,神情呆滞,听到宋桥说话,这才活络起来。
“唔,”宋桥走过去扒开他衣襟,戳了戳他胸口,“看来已经养起来了。”
川鱼皱了皱眉,疼。
“一点都看不见了?”
“嗯。”
“以后只喝药就行了,不用弄那个了。”
川鱼点头,忽然记起一事,“弄点药,让我吃的下东西去。”
“不再皇上面前还真是放肆。”宋桥看了看川鱼身上的伤,“唔,伤这么厉害。”
“这腿快废了啊!”宋桥找出药,不是怎么温柔的抹上。
“还能走。”实话实说。
不可爱!“不是我说,你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宋桥瞟了他一眼,“太医院卷宗上写的清楚,我没看错。”
“不是。”川鱼把衣服系好,“我去看过。”就是明明白白写的清楚,看的清楚,于今还有什么用呢?
弃子。
那些事都太久远了,川鱼记不起来,也不想记得了。
忘了,也好。
“扯起帐子,找些伶人,在外面扎台子唱戏吧。”川鱼揉着肩膀,现在连疤都消不去了,还真是疼。
“早朝也不去了吗?”陈喜看了看时辰,该早朝了啊!
“不了,以后什么时候想去再去。”
“这.......”
他把手放在眼前,语气清疏,“只能尽量少出去了。”
不一会殿外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而帷幔里,川鱼伏在榻上,蹙着眉浅睡。宋桥的药就没一个好东西!
晌午的时候,太后那边过来人,让川鱼过去。
川鱼直直的向前看,仿佛在一片漆黑中看到来人的笃定,扯了扯陈喜的袖子,侧唇轻笑,“去告诉他。我身体抱恙,等好些了再去看望母后。”
娘亲,如果不按你们打算好的路走下去,会容忍我到什么地步呢?这山河万里我不要,那奇奇怪怪的血琉璃也给你们养好,等一切尘埃落定,许我安宁吧。
不再,奢望了。
陆凝的人断断续续来了七八次,看来是真的惹到她了,川鱼禁不住苦笑,再拖几天她会不会亲自过来呢?
毕竟她要做一个贤德的太后,当然要演好这场教导大戏。
然而川鱼清楚的知道,她不会来。
若再不去,怕是等来的是一封懿旨吧。
川鱼索性让陈喜带着他去了。
不出意料是让川鱼单独进去,他让陈喜先回去,晚上再过来。
川鱼刚跪下,要给陆凝请安,却听到棍子裹挟着风袭来,只得用手撑在地上,不发一言。
“出去一趟,到给你长了胆子了!”陆凝泄了力,把棍子摔在地上。
川鱼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垂着脑袋低声,“罪奴知错。”不管怎么样,这么错不了。娘亲,一直认为他是一个罪人吧。
等到三哥回来,盛世太平,就好了。
川鱼总是在出神。
“本宫刚刚说的你听见了没有!”陆凝大喝。
“没有。”坦荡!
“有多久没去皇后那了!就是走样子,也得给本宫认认真真的!”
“是。”
“还有,早朝不去上,扎戏台子,你是想干什么?”
“做一个昏庸无能,好逸恶劳的皇帝。”浅笑,求表扬。
“荒唐!”
“以后朝事,都交给太傅他们打理,娘娘下旨吧,”川鱼从地上站了起来,“您告诉皇上,那药我会按时吃,以后没什么事,我就不过来了,若是要罚,让太傅动手就行了。”
以后,就不见面了。
免得只能听到声音,却再也见不到面,太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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