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日里睡思昏沉，在宋桥看来，川鱼已是认了这般不堪的现实，然川鱼，不过是再也撑不下去了，索性思旧也不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也不愿理会，只见得一副任意摧残的模样，清醒时常是躺在床上，睁着眼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等陈喜推开门进来，宋桥看着陈喜把川鱼抱在怀里，撇着嘴出去了。
他不知道，一直不敢动的川鱼缩进陈喜怀里，如同稚子。
“哥哥你怎么才回来？”
陈喜低下头看川鱼，他脸上闪过错愕，终是不忍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啊！”
“嗯，小鱼等了哥哥好久。”
陈喜揪着心，直恨得咬牙，他这又是在喊陆祁远了。可是陆祁远，你何德何能，当得他心心念念，至这般境地。
“乖，以后都不让你等了，哥哪都不去，只陪着你。”
“嗯！”
仿是安了心，一侧头歪在陈喜怀里，也不知是睡去还是昏了。
陈喜的心并没有放下，能让陆太傅轻易松口放人，也不知他答应了什么条件。
川鱼像是陷在一场错乱的梦里。
他看见年少的陆祁远迎着光走来，温声说，我回来了。
他等了好久。
从三月清风一路繁花到深冬寒月残枝旧叶，不过一人。
现在陆祁远回来了！
他开心的像个孩子。可是他太累了，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累，他有好多好多话要与陆祁远说，又一时间，全都不记得了。
如同一醉。
昏昏沉沉的，前尘往事也混沌。
君已不是旧年相思人。
等陆祁远再来时，陈喜看着他把川鱼手上的链子解开，把人压在身下，掰过川鱼的胳膊一圈一圈的缚紧，撕碎了衣裳，而川鱼只是把头深深埋进被褥里。
“太傅！”陈喜冲过去把陆祁远拽了下来，“太傅，你这般是做什么！”
陆祁远挑眉，正欲说话，川鱼却拦了下来，“陈喜，你出去。”
陈喜看着川鱼一身青紫，终是不忍，也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惹到陆祁远，只是，只是他这般伤，该怎么办？
“还不赶紧？”陆祁远故意侧身，陈喜看了瞪大了眼，他咬着牙，哆哆嗦嗦的指着陆祁远，“陆祁远，你最好别后悔。”
川鱼疼着吸气，察觉陆祁远想起身，也不知是不是要打陈喜，勉强爬起来，跪的摇摇晃晃的，“太傅，求你。”
终是放下一切，要怎么样都随意，莫牵连旁人，就此作罢了。
陈喜看不下去，掩面出去了。
厚重的门缓缓合上，沉闷而绝望。
陆祁远欺身而上，川鱼却再不会躲了。
“怎么，生怕我把你的陈喜哥哥伤着？”陆祁远坐在川鱼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像是找到好玩的，倒是比女子还有趣。
川鱼抿着嘴，皱着眉忍着，然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
陆祁远看着手里，“嗤”地一笑，“想不想要？”
他垂着眼，歪着头笑嘻嘻的说，“想。”
心口蓦然一痛，陆祁远不甚在意，把人扯到怀里，分毫不顾及川鱼扭到身后的手勒的青紫。
横冲直撞，半分不怜惜。
川鱼一抬头咬在陆祁远肩头，“哥哥你疼不疼？小鱼疼。”
“发什么疯！”陆祁远拽着川鱼的头发，看着他闭紧的眼，从睫毛里泛出泪，倏地顺着脸颊滑下。
陆祁远怔住。
这是他第一次，见川鱼哭。
川鱼这时已是无法顾及陆祁远的动作了。他头疼的要命，如千万根针扎一般，往事翻来覆去，却偏偏乱的像一锅粥。
有些东西渐渐远去，如同被山雾遮住，远走远走，不留踪。
陆祁远又想起陈喜的话，一字一句带着凌厉，“你最好别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
他伸出手去，想接着那滴泪，终是迟了，落在他散落的发间，不见踪迹。
他怔怔的看着，散了念头，解开链子扔在一旁。退了出来时看川鱼，好在只是肿了一些。看了看沉沉昏去的人，陆祁远整了衣裳出去，看着陈喜从地上起来跑进侧殿，蓦地失神。
陈喜走到床边的时候恨不得冲出去杀了陆祁远！
川鱼身上的痕迹，远比之前他见过的伤都要触目惊心，滚落在一旁的物什扎痛了眼，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好一会才稳住心，喊了人送水，小心翼翼的给川鱼擦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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