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扬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问道:“如果你有一天要回本星呢?”作为虫族的王,留在地球毕竟不是长久之策。
“格玛来到地球的时候,会携带脑域开发仪和基因强化剂,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和父亲回本星举行婚礼。”顾临渊说,“楚夫人目前还在联盟的监管之下,我会向联盟提出让她出席婚礼的请求。除此之外,我还需要回到本星,挑选新生的虫蛋,为下一任王的培养做准备,最终进化的资料也需要经过整理并且传授给王虫。”他唯一不确定的就是,易扬愿不愿意。
作为恋人,如果他们不想过上聚少离多的生活,就必须有一方跟着另一方的生活节奏走。这也是顾临渊为此感到愧疚的原因之一,他隐瞒了身份,没有将这一切提前告知易扬。作为虫族的王,治理和保护国家是他的责任,在新王诞生之前,他无法轻易放下。而这一切对易扬来说,无疑是极其突然的。
顾临渊的情绪低落下来,“对于之前的隐瞒,我很抱歉。”他小声地说,“这对你不公平。”
然而易扬本身却没有什么想法。对于他来说,从现在的状况出发,一想就想到未来的一切去,那不是他的风格。世事变化莫测,总有人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在现实生活中,想要做到面面周全实在太难,走一步看一步才是他的作风。
“没关系,”他伸手替顾临渊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做得很好了,在我知道你是虫族还选择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就考虑过这些了。”
如果他坠崖的那一天没有遇见顾临渊,结果会是怎样呢?他会死去,父亲会在经历早年失妻后再经历老年丧子,朋友、同事们会因此悲痛,而他的尸体在被人发现时,已腐败、肿胀,破烂不堪。
活着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他记得在银色虫族怀抱中醒来的那一刻,那是风雨交加的夜晚,顾临渊呆呆地看着他,像看着一只破壳的雏鸟,易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虫族。顾临渊生怕让他受了惊吓,用不太熟练的中文温和地问道:“你感觉还好吗?”
在之后的日子里,大虫子为他生火烤鱼,千辛万苦找来能吃的蘑菇和野果,绞尽脑汁地逗他笑,在晚上给他当床。他问过,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虫族沉默了片刻,才认真地说:“我喜欢你眼睛里的光。”
它比星星明亮。
我见过冰冷的宇宙,我亲临血腥的战场,我曾参与杀伐,我渴望平静的生活。
我喜欢你眼里的光,它比星星明亮,我眷恋你心中的爱,那使我不再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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