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霍”两个字，端木正则哪怕是在担心游衣，也不由分了点心思过去。
在龙愿，他只认识一个姓霍的，那就是霍淼，但是电话对面的应该不是霍淼才对。
霍淼和游鸿之在东泠大学有旧，是游鸿之一手带进公司的心腹，游鸿之现在升到了首席运行官兼高级副总裁的位置，耀灵项目组是游鸿之的嫡系部门，按理说耀灵项目组里除了游鸿之，不该有人能使唤得动霍淼，而且眼前这个男人也明显不是什么公司老人，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也许是别的什么姓霍的人吧。
那男人简单给对面说了情况，又描述了一下样貌，对面问了一句什么，男人转而问端木正则：“您是他的什么人？”
端木正则先前只含糊说是朋友，被正经问到时，顿了一下，说：“我是他哥哥。”
他下意识地觉得“朋友”这说法不够亲近，太过敷衍，便自作主张在说辞中把游衣放在了更加亲密的位置上。
那男人于是在电话里回道：“是人家哥哥在找。挺着急的，对，对，好，那你先调着，我们现在过去找你。”
端木正则跟着那个男人去看监控，他们上了电梯，端木正则道：“多谢你帮忙，兄弟怎么称呼？”
那男人愣了一下，奇怪地问：“你不认识我？”
他这样说，端木正则也有些意外，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这个男人：三十多岁，模样细看很是俊朗，只是鼻梁上架着一副高度数眼镜，遮了些许眉目的惊艳，只是显得斯文。
虽然长得不错，可是端木正则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他。
“不好意思，我是第一天来公司，认不出人。”他说，“你是？”
“啊？哦……没事，没事。”男人很快回过神来，说道，“我是钟一轮。”
端木正则还以为他接下来会说自己是什么职位，或者一般人还会解释一下名字具体是哪几个字，然而电梯里静默了两秒，端木正则这才意识到这个自我介绍居然就没有下文了，顿了一下才接道：“你好。我姓端木，叫我的姓就行。”
尽管他这么说，自称叫钟一轮的男人还是很客气地称呼他端木先生。
两人到了地方，却不是端木正则以为的监控室，而是信息安全部——那个“小霍”还真就是霍淼。
这里不是普通办公格那样一人一台电脑一个格子，而是一人一排，因为每个人面前不止一台电脑，比如霍淼面前就有并列的三台，其中一台上正堆叠着一些监控画面。
“钟哥，你销假回来了？”霍淼先和钟一轮打了招呼，才笑眯眯地转向端木正则，没心没肺地说：“嗨，好久不见，那小孩丢啦？对了，他怎么又变你弟弟了？”
端木正则冷淡道：“我也没说过不是。”
钟一轮看他们俩认识，但似乎关系不怎么样，赶紧打圆场道：“找人要紧，找人要紧。端木先生，你们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分开的？”
端木正则说：“半个小时前，一楼大厅的二号电梯门口。”
霍淼熟练地操作一个布满按键的异形鼠标，他的手速极快，那显示器上各种窗口一阵眼花缭乱的交替，没等人看清楚操作，端木正则说的那段监控就被调了出来。
“看到你们了，”霍淼点了播放，兴致勃勃的，没有半点担心，“你们在说话……他上电梯了……嗯，我看一眼时间啊。”
他脑子灵活，办事效率很高，不等另两人说什么，随即就调出了这个时间点的耀灵项目组那层楼正对电梯的监控，他们等了一分钟左右，只见电梯门开了，有人出入电梯，但那几个人里面没有游衣，监控的角度并不能看全电梯里的人脸。
“他根本没去耀灵那边。”霍淼说，“你确定你们是约好了要去耀灵？”
“对。”端木正则面沉如水，“所有楼层对着电梯的监控，就这个时间点，能都查一遍吗？”
“查着呢查着呢。哎呀，小孩子就是喜欢乱跑，正常的。”霍淼一边操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公司又不吃人。嗯……”他停下操作认真思考了一下，严谨地更正道：“大部分部门都不吃人。”
这安慰还不如不说，端木正则额上青筋一跳，顿时理解了为什么那个孙博士能被他气得拂袖离开。
“小霍别闹了。”钟一轮有些忧虑道，“要不要请示游总？丢了个实习生可不是小事，尤其是现在这形势……鸿之今天在不在总部？”
霍淼切过一个又一个的监控画面，懒散道：“在，但他这会儿在会议上呢，升职就这点不好，会是一个接一个的开。钟哥，你别跟着急啊，那小孩不是实习生，他是……哎呀一两句话说不明白，你们休假这两个月错过太多事了，等会儿有空我跟你好好讲讲……”
“停！”端木正则突然出声道，把霍淼吓了一跳，手上动作停住，正看到屏幕上游衣小跑着从电梯里出来，出了监控范围。
“怎么是这层啊？这层也就几个多媒体室。我还以为他跑去做什么刺激的事了呢，唉，没劲。”霍淼兴趣大减，自言自语地嘀嘀咕咕，顺着游衣离开的方向调出下一个摄像头的监控。
只见游衣追上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说不了话，只能上前想要伸手触碰领头那个男人的后背，被旁边一个人看见，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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