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鸿之被说了，霍淼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就是就是，我说了不带他玩，他非要跟着我来。”
“你认他做干儿子得了。”游鸿之用餐布擦拭了嘴角，对游惊之说，“我有事找你。”
游惊之老神在在道：“吃完再说。”
游鸿之说：“我吃完了。”
“我没有。”
“我也没有。”霍淼非常不怕死地附和说。
游鸿之看了他一眼，扔下一句“那你们慢慢吃”，就准备起身上楼，游惊之道：“坐着。别人还没吃完呢，你离桌像什么话，哪里学的规矩。”
“我的规矩不都是你教的？”
游鸿之说，虽然嘴上这样顶了回去，但是他到底没再离开，坐在位置上开始看手机。
不一会儿，午宴结束，两个保姆阿姨进来收拾桌子，游惊之拍了拍游鸿之的肩，道：“来我书房。小霍一起过来吗？”
“我不去了，叔叔。”霍淼说，“我和师兄在家都聊过一遍了，再听一遍我要睡着了，尤其是我这会儿还特困。”
“那你去鸿之房里睡个午觉吧。”游惊之说，“今天你们就住下，别回市里了，反正鸿之的房间一直有人收拾，能住人。多事之秋，别往人多的地方钻，容易出事。”
游鸿之和霍淼都顿了一下，一起看着他。
“怎么了？”游惊之纳闷道，想了想问道：“……你们要分房睡？”
“……不是。”游鸿之说，“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霍淼嘴快地说：“我们收到四海阁的消息，有人出重金买不明灯现任主人的命，无赦暂时还没有表态，东泠恐怕要乱起来了。师兄听说叔叔你昨天和那位相谈甚欢，心里担心你，所以今天特意赶过来提醒你注意安全。”
“后面那句可以不说。”游鸿之淡定道，“睡你的觉去。”
“我不知道这事。”游惊之说，“四海阁说了是什么人买他的命吗？”
“还能是什么人，和十年前上太平崖的是同一批人罢了，这事十年前就没结束。”游鸿之嗤了一声道，“希望不要是我们公司的那几个蠢货，丢不起这个人。”
游惊之沉默片刻，说道：“那你现在发个消息，给那孩子提个醒。”
“提醒？”游鸿之道，“怎么提醒，恭喜他进展顺利？他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要是没人来杀他他才郁闷。”
“这大家都知道。”游惊之说，“但顺手做个人情没有坏处。”
游鸿之不太上心道：“那你发吧，我把号码给你。”
游惊之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不是真的以为昨天我和他聊得很愉快？”
游鸿之昨天不在场，霍淼惊奇道：“不愉快吗？我看你们表情，都还行啊。”
“我是老头的亲儿子，当年老头和那帮人一起对太平崖发难时，我已经在研究所里工作了。他如果真的是来为祝氏清算的，我卖给他一万个人情都没用。”游惊之平静道，“但是你不一样，你没沾过当年的事。”
游鸿之到底没再推脱，说：“……知道了。”
·
游鸿之交代秘书发的短信送达游衣手机上的时候，游衣正捧着牛肉汉堡慢慢地啃。
他嘴太小，从小家里餐桌上的规矩又严，吃相十分矜持，吃起需要大张着嘴的汉堡来实在辛苦，仓鼠一样寻着边角小口啃着吃，头上总也梳不下去的那撮乱毛跟着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看得端木正则心猿意马，心痒难耐，总想着上手撸一把。
他只能看向窗外，转移注意力，眼不见为净。
不过，不看着游衣，不代表他就察觉不到游衣一直在偷偷看他。
游衣一边吃，一边偷眼看对面的人，看他毫无障碍地几口吃完了一个汉堡，又开始吃炸鸡和薯条，心里那点时不时浮上来的奇怪猜想总算散了，并且还十分愧疚。
放下了一桩心事，他再看端木正则，就注意到了一些别的——端木正则生得高大，坐在这快餐店空间狭小的双人小桌边上，一双长腿简直无处安放，再加上他硬朗英俊的面孔，气场和这快餐店格格不入，路过的人总是不自觉看他一眼，姑娘们更是会回头看上第二眼第三眼。
游衣有点吃不下了，他忍不住把手机推过去，端木正则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写道：“有女孩子在看你。”
端木正则置之一笑，道：“叔叔这么大把年纪了，人家小姑娘说不定是看你。”
单论长相，游衣确实美貌，只是他太瘦、太白，乍一看总叫人觉得病怏怏的，不太容易叫女孩子们犯花痴，要说激起母爱还差不多。
游衣比谁都有自知之明，他抿了抿唇，有点不开心。
早知道买了带回去吃了。会不会有女孩来和端木正则要联系方式？要是端木正则有了女朋友，他会辞职吗？对了，房子也是端木正则的，他会不会让女朋友也住进来？不，住进来也是应该的，他应该替端木正则感到高兴才对……
游衣一向想得多，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的思绪已经发散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端木正则眼睁睁看着这个小朋友魂游天外，食不知味，差点把薯条送进鼻子里。
“游衣？游衣，回神了。”端木正则无奈地叫他，“想什么呢？”
游衣不大好意思，打字道：“我刚才在想，你有没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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