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正则沉默了几秒，十分镇定地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游衣赶紧打字道：“我好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你记不记得，上一次赵大爷家失火，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也许这两次事件背后是同一个人指使的。”
端木正则点头，让他接着说，游衣就接着打字道：“可能是我的房间让他们误会了。”
误会？端木正则一愣，游衣的房间里满地都堆着灯，为什么会误会成他们俩有儿子？然后他忽然想到，游衣的房间里不仅有灯，还有床上的大兔子玩偶，以及背面标注着“一到三岁宝宝启蒙好帮手”的粉红画板。
端木正则不太能接受这个解释，总觉得哪里都不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半晌他才说：“那为什么是儿子？要误会也该是女儿啊！”
毕竟画板是粉嫩的粉红色，兔子玩偶也大概率是女孩子的玩具。
游衣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傻傻地打字道：“对哦！”
端木正则扶额，说道：“他怎么跟你说的，你复述来听听？”
“他报出了我们的电影场次和座位号。”游衣打字道，“他们买了同时段别的电影票，检票进去以后，进了我们的厅，散场之前就盯上我们了。他说是给钱的人这么要求的，跟着那两个座位号上的人回家，把他们的儿子弄到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是给不明灯起了代号叫儿子吗？”
“不是，我仔细问了，就是字面意思，他根本没有听说过不明灯，他还说……”游衣总觉得有点羞耻，顿了顿，硬着头皮打字道，“……说是我们刚生的儿子。”
端木正则问：“……那他们发现来的是两个男的，就没有觉得不对吗？”
“是觉得不对……他同伴看我有点矮，以为我女扮男装，他自己以为我们‘这种人’有办法生孩子。”
端木正则整个人都不好了，问道：“什么？哪种人？”
“就是我们这些有不为人知的能力的人。他知道一点冰山之下的世界，又知道的不多，一知半解的，以为我们有法术，什么都能办到……”
端木正则注意到，每当游衣说起这类人、这类事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用第一人称“我们”，而不是“他们”。
也对，他早就知道了，游衣貌似能够祈雨——不止这样，端木正则想。
还有医院那次也太过巧合了，也许游衣还可以医治伤势？还有今天，小朋友撒个谎都不会，端木正则纯粹是心生怜爱才没有纠缠什么“忏悔”之类的说辞，如此看来，他还拥有强迫别人吐露真言的能力。
……听上去根本都不相干。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端木正则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知道的是，每一次小小的奇迹发生之后，游衣总是看上去病怏怏的，很不好受的样子。
端木正则心中一叹，道：“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是全能的，就要量力而行，别勉强自己，前两次也是这样……你现在还好吗？”
游衣一愣，握着手机的细长手指攥紧了，用力点点头。
“今天还好。”他打字道，有些局促，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重复地写，“真的，今天不要紧。谢谢你。”
端木正则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今天看上去果然要稍微好些，这会儿脸色已经回转了，上一次夜里在医院那一次最严重。
端木正则看出他不想要深入这个话题，便说：“所以，这两个人不是冲着不明灯来的，甚至不是冲着你来的，他们的任务是坐在那两个座位上的人的儿子……那么，问题出在那两个座位上？”
他话音刚落，猛地想起了什么，游衣也同时眼睛一亮，两人对视，知道对方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那两张电影票根本不是他们的！
“钟一轮有儿子吗？”端木正则问。
游衣摇头，飞快地打字道：“不知道有没有孩子，不过他是四年前结的婚，我印象特别深，因为他们结婚的时候，整个网文圈和游戏圈的大佬全都去了。他妻子就是晏天清。”
端木正则道：“那个‘天清一轮’工作室是夫妻档？”
“对。”游衣给他科普，“他是作家，他妻子是画家，他们一直共用一个账号‘天清一轮’，刚红的时候大家以为这是一个人，后来才知道这账号后面是两个人。”
端木正则说：“等等，我想起来了，霍淼和游惊之都说过，钟一轮是刚刚‘销假’回来的。这么看来……他休的难道是产假？”
游衣立即打字道：“很有可能。”
“可是这票也并不是他自己买的吧，你不是说，是别人赠给他的票？”端木正则说，“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是冲着买票的那人去的？”
“可能性很低。”游衣打字道，“《兰帝斯》第二部刚上映，竹丛生刚在美国走了首映开幕红毯，大家都知道他根本不在国内。”
“那就很奇怪了，除非他们自己告诉过别人他们那两张票的具体信息……”
游衣担忧地打字道：“不管消息是怎么泄露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也对，”端木正则说，“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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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鸿之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公务。
“什么事？”他问秘书。
几秒之后，他看报告的目光一顿，淡淡道：“没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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