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镜前,顾青青淡扫蛾眉。一身白色的孝衣掩不住她倾城的容貌,倒更衬得冰清玉洁、楚楚可怜。
穿越过来已有几天了,她每日都是笑醒的。真正的相貌好、家世好。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父母双亡,有一对心肠歹毒的二叔二婶。原主的一切悲剧都起源于二叔夺爵。她绝不能重蹈覆辙,得想个办法把袭爵的事情搅黄了。
思绪被浅草的一声呼唤打断。顾青青冷不丁从镜前回神。
“小姐,二夫人又来了。”
顾青青恼怒地摔了手上的篦子,极不情愿地躺回床上,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二婶每天照常来给她送药,绝口不提墨苒与钱银的事。她不提,顾青青更不会提,静悄悄地就把内宅的权利拢到自己手上。二婶当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之所以不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顾青青闹别扭,完全是为了爵位考虑。
顾家族老们过几日便会齐聚国公府,名为吊念,实则是要选出袭爵的人选,好继续撑起家族的脸面与地位。
顾青青对此嗤之以鼻。没有实力的支撑,爵位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书中二叔得了爵位后,掌不了兵权,只能攀附威远侯那个老色鬼。赔上了族中几个妙龄女儿不说,还牵连到谋反一案,落了个满门抄斩的结局。
顾家族老临刑前,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国公爷身死,本就是有心人妒忌顾家权势,故意设局陷害。顾家若能悬崖勒马,甘心从此做个普通的氏族,或许还可以保全。
然而人心总是不足的。谁能眼见着几代的富贵一朝化为乌有?该争的总是要争一争的。
比如,歹毒如二婶,此刻也收敛起自己的蝎子尾巴,装出慈母模样,对顾青青嘘寒问暖。
顾青青耐着性子与她虚与委蛇一番。
两人演得具是情真意切,看得浅草与墨苒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她们每天伺候在顾青青身边,保不齐真以为小姐又要认贼作母呢。就像前段日子,顾青青对二婶言听计从,吓得她们以为国公府马上要变天了。谁知小姐大病一场,反倒清明了许多。真是菩萨保佑!
二婶这次来显然不是为了逼顾青青喝药的。连着好多天,顾青青都找各种理由不肯喝药,她虽然觉得蹊跷,却也没强来。毕竟族老们快来了,一个昏睡不醒的嫡小姐总不如一个任他摆布的来得有用处。
见顾青青再次以胃不舒服推开药碗后,二婶笑着抚摸她的额头,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她的小脾气。
“不喝也好,这药喝了许多日也不见效,下次婶婶替你换个大夫。只是,婶婶心里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婶但说无妨。”
“青青,国公爷就你一个女儿。爵位怕是后继无人。顾家若是失了爵位,这一大家子宗亲要如何是好?”
“二婶的意思,青青明白的。等族老们来了,青青自会推荐二叔袭爵。只求婶婶将来能照拂青青一二。”
“好孩子,你说的哪里话。婶婶哪有不疼你的道理?你啊,永远都是国公府里最最高贵的嫡小姐。”
望着二婶满意而去的身影,顾青青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没有一丝凉风。后院的空地上黑压压地跪满了人。院内寂静得有些诡异,只剩下偶尔几声蝉鸣打破压抑紧张的气氛。
一大早,方总管就把府里所有的仆婢召集到这儿。从旭日东升跪到日上三竿。无遮无挡地晒了一个多时辰,众人都是汗流浃背。身体差点的,几乎要晕倒。却没人真的敢晕。
这些日子,府里的气压低得要命,方总管手底下的人忙得脚不沾地。大家心里清楚,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
等了半日,顾青青姗姗迟来,坐到廊下的阴凉处。浅草与墨苒一左一右替她扇着扇子。
“方总管,开始吧。”
方总管领命。很快,百来个仆婢就分成了两拨。一拨站,一拨跪。
二婶的心腹秦妈妈偷偷瞄了一圈,跪着的似乎都是自己人,面色顿时不好。
顾青青瞧得真切,冷冷道:“秦妈妈,你看看,可有错漏啊?”
秦妈妈在府里待了几十年,平日仗着自己管事的身份欺上瞒下的事干了不少。自从投靠了二婶,更是在府里横着走。小姐虽然担着嫡女的名分,可等二爷袭了爵,还不是任人欺负的料。如此想着,她的胆子又壮了几分。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吃里扒外的东西!实话告诉你,凡是倒向二婶的奴婢,今儿个统统给我滚出府去。”
一听顾青青要将他们赶出去,秦妈妈急了。在国公府当差是她在一家子亲戚跟前的体面。何况,二夫人允诺她的好处还没拿到呢。
“小姐,您这话老奴不服。我在府里几十年,忠心耿耿,您不能一句话就把我给赶出去。二夫人是您的婶婶。您病了,她才替您打理内务。我们只不过是听吩咐办事,怎么能算吃里扒外呢?”
“是吗?你做的龌蹉事还需要本小姐一一点明吗?被你发卖的全是忠心于国公府的奴婢。还想把我身边的墨苒卖到青楼去。风水轮流转。我定会替你寻个好去处。”
“小姐,您不能这么冤枉老奴。老奴虽是个奴才,也不能任由您把屎盆子扣我头上啊。发卖那些奴才,老奴都是按照府里的规矩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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