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饭足,忙了一天,苏琦回到房间简单梳洗了,倒在床榻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半夜不知道怎地突然惊醒,她抱着被子郁闷了一下,却听见窗台上传来一阵轻响。
若非此刻夜深人静,若非这皇帝壳子有武功在身,耳力比常人厉害,苏琦怕是察觉不出的。
难怪她醒了,原来是这壳子保有的一丝警惕。
苏琦想了想,这时候从窗口进屋的,不是梁上君子便是采花大盗。要么劫财,要么劫色。
她自问无财无色,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躺在榻上。
反正隔壁有萧季和苏晖在,这几个宵小还不至于能翻上天。
“啪嗒”一声,关上的窗棂被人从外面撬开,动作还不小,听得苏琦眼角直抽。
只怕这是个新手,初出茅庐心思胆大,这才偷到她头上来。
“哐当”一下,有人从窗台爬进来,似乎是下来的时候没站稳,踢到了一旁半人高的花瓶,发生清脆的声响。
苏琦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动静,她再装睡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还没等她起身,耳尖地听到一人跳了进来,功夫比之前那个不知好上多少,无声无息便落在地上。
若非离得近,苏琦又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动静,怕是很难发现。
一个生手便罢了,原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手?
她这会不敢轻敌了,一把拿起身侧的长剑,一跃而起。
蹲着的两人正无声地拉拉扯扯,似乎关系不和。
苏琦纳闷,他们还没动手便开始内讧了?
难道在商议着先劫财还是先劫色,或是谁先动手的问题?
不过正好,两人不联手,也省了她的功夫。
一剑刺过去,其中一人拎着另一个的衣领匆忙避开,口中唤道:“雅姑娘!”
苏琦生生收回手,愣掉了:“苏小公子?”
大半夜的,苏晖到她房里来干什么?
晚上下雨,淅淅沥沥的,乌云满布。窗棂外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难怪苏琦没认出苏晖来。
待她丢下长剑点了灯,这才发现苏晖身边哭丧着脸的人是小凤。
苏琦一脸莫名其妙,又一人从窗口翻了进来,抱着胳膊看着地上的苏晖和小凤,勾唇冷哼。
“半夜三更不睡觉翻进未出阁女子的闺房,居心何在?”
小凤瞪大眼,茫然地盯着他,似乎不明白萧季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苏晖则神色懊恼地低下头,耳尖红红的,显然感到十分尴尬。
萧季一手拎起一个,轻而易举地将两人扔出了门外。
苏琦站在门口,奇怪道:“小凤,你不睡觉,大晚上的爬窗口找我做什么?”
小凤双手绞着,羞答答地说:“姐姐是我的新娘子,不一起睡小娃娃怎么来?”
苏琦的脸黑了:“这话是那个该死的鬼大夫告诉你的?”
小凤双眼一亮,飞快地点头:“鬼叔说了,睡一回是不行的,得多睡几回,娃娃才能到姐姐的肚子里去。”
苏琦想掐死鬼见愁的心都有了,明知小凤如今神志不清,听什么信什么,还告诉他奇奇怪怪的事。
她明天说什么也要断掉鬼见愁的伙食,让他找地儿哭去!
苏琦转过头,又问:“那么苏小公子这是?”
苏晖抬起头,表情不自然地又垂下脑袋:“凤内侍刚起来的时候我是知道的,以为他去茅房,也就没注意,可是听见雅姑娘的窗台有声音,这才知道他、他……”
后面的几个字,他支吾了半天愣是红着脸没说下去。
苏琦抚额,这两小孩,真不让人省心。
她好说歹说把小凤哄住了,又叮嘱了苏晖几句,把两人打发回房了。
苏琦看向萧季,叹道:“小凤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心性犹如七八岁的孩童,听了别人的怂恿,也不懂得辨别是非,很容易就被人骗了。
萧季倒没担心那人的心思,淡淡道:“你没想过,他能悄悄从皇宫出来,一路无人知晓,又瞒着所有人上了城主的船——如今即便真的失了常人的心智,也不过是暂时的,你别在他身上投入太多。”
苏琦沉默了半晌,微微颔首:“你说的对。”
不管是对苏晖,还是如今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依靠她过活的小凤,自己的确是妇人之仁,将太多的感情放在两人身上。
说到底她不是皇帝,对如今的小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也不是苏家二小姐,苏晖不再是自己的亲弟弟,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小凤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等苏晖打听好,就把他送出去。”苏琦忽然觉得心里没底,叹了口气又说。
“你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东躲西藏,四处逃亡?”
这话别说是她,连萧季自己也不相信的。
萧季也不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道:“确实,我是时候回去了。”
诱饵放得差不多了,就等他回去收网。
苏琦点头,早知道萧季不会是个甘心挨打的人,这样的决定在她的意料之中:“等小凤一走,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自己要不要学着江湖人来一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萧季一手钳住苏琦的手臂,恶狠狠地瞪向她:“你要走?”
苏琦瞥了他一眼,满脸理所当然:“这是肯定的,难道我跟着你回京,等着被人摘掉脑袋?”
虽然这壳子她不太满意,麻烦多多,仇人更多。但好歹是捡回来的一条命,苏琦还是很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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