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回了长乐公主府?”
唐善识微微抬眸望着那座公主府,眸光悠远透着万千思绪,终是问出了那句话。
他最为牵挂的人是李锦画。
听到唐善识终于肯开了口,长孙冲眸光微动,别有深意地瞧着他。别人可能会看不透,但同样身为男人,长孙冲能体会到唐善识倾注在李锦画身上的情意。
但是唐善识爱得很苦,原本可以白首不分离,现在却是爱而不得。
没有人强迫他,是他自己过不去那道坎,放不下过往,又放不开眼前之人。若要唐善识放弃仇恨,他做不到,可若是要彻底放开李锦画,他同样也舍不得。
“她说,她不想回豫章公主府。”长孙冲如实回道。
李锦画不想回自己的府邸,不想面对昔日与唐善识有关的一切,也许在三千流光,她才能安然度日。
唐善识也明白,她不想见到他,所以他来到长乐公主府前,却迟迟没有进去。
他想见她,却又不愿见她。
“如此,也好……”若能让彼此安然度日,唐善识可以做到不打扰她,不过就是不相见吗?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唐善识没有再多言,便向长孙冲拱手告别。
唐善识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淹没在夜色中,长孙冲微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唐善识是孤身一人,李锦画也是,明明两个人很相爱,中间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想到这,长孙冲心里不禁有些庆幸,好在他爱的人就在身边。
默默守护多年,终成眷属。
不知昏睡了多久,李丽质的意识终于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第一时间感觉到的便是浑身传来的酸痛。她睁开眼睛,视线逐渐从昏暗变成清晰,李丽质微微侧头,倾泻在地面上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使她禁不住眯了眯眼睛。
她这是睡了多久?都不太适应外界的阳光了。
除此之外,身体上的酸痛也让李丽质难受得紧,闭着眼睛咬牙缓了好一会,才终于有所适应。
她之前被马车撞了,应该伤得挺重的,否则李丽质现在就不会这般难受。身体如此软弱无力,她昏睡的时间至少有好几天,不知在此期间可有发生什么事。
对了!锦画!
那晚在雨中李丽质昏厥了过去,也不知李锦画的情况如何了。
思及此,李丽质咬紧牙关费力地坐起身来,她正要拿开被褥下床时,忽见屏风后面出现了一道人影。
李丽质动作一滞,看身形似乎是长孙冲。
那人从屏风后走出来,果不其然,正是她的夫君长孙冲。李丽质不知昏睡了多久,只感觉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见到他有种久别的酸涩和重逢的喜悦。
长孙冲看见李丽质醒来,亦是微微一愣,但他脚下的步伐没有减缓。
长孙冲径直来到床沿,低眉与李丽质对视了一会,然后侧身在床边坐下,说话的语气难得的温柔,“你刚醒来,身体还未恢复,不要随意下床走动。”
看她这架势,长孙冲便知她想下床。
李丽质确实感觉到身体很酸痛,难以支撑她下床走路,既然长孙冲来了,她索性收回动作,主动重新盖好被褥。
看她如此乖顺的模样,长孙冲不禁失笑。
他抬手轻抚李丽质的长发,柔声道:“你六妹现住在三千流光,她和孩子都安然无恙,你不必担心,我已安排侍女照料她。”
李丽质还未开口,长孙冲便已明白她的心思,还真是心有灵犀。
李丽质舒心一笑,点了点头。
李锦画的孩子没事就好,如此她便放心了。
只是……
“那她和唐善识之间状况如何?还有我二姐……”
“豫章公主说她对唐公子已无奢望,如果唐公子要和离便和离,她已经不想再见到他。”长孙冲细细与李丽质讲述,回想起之前在公主府外见到唐善识,长孙冲稍有犹豫,“至于唐公子……他并未提出和离,所以两人就这样将就着各自过各自的日子,汝南公主的情况我便不太清楚了。”
长孙冲这些天来都在长乐公主府,未曾见到过李之宛,亦不知李之宛和唐善识的情况。
李丽质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这样也好,让他们两人暂时分开,也避免李锦画遭受刺激。
最重要的,还是李锦画能看得开。
长孙冲起身去到桌边倒了杯水,再返回床前递给李丽质,“你昏睡了这么久,想必会口渴了吧?先喝口水。”
李丽质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是温热的,正好润润喉。
她刚喝完水,就见长孙冲一直瞧着她,随后便听见他低沉的话语传来,“丽质,你顾及你的妹妹我没有异议,但是我希望,你顾及她的同时,也能顾及一下你自己。”
也能顾及一下他的感受。
站在长孙冲的立场,他只想要李丽质好好的,其他的长孙冲并不看重。
李锦画若有什么事,李丽质会心疼;可若是李丽质出了什么事,长孙冲也会心疼,他对李丽质的感情,丝毫不亚于李丽质对李锦画。
李丽质倒是忘了,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在乎她的夫君。
她不能为了李锦画而不顾一切,李丽质这一世想要珍惜的人,除了李锦画还有长孙冲。这次她为了救李锦画而昏迷不醒,他肯定会很揪心吧。
想到这,李丽质心中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看着他郑重地点头答应:“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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