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种可能性，如果端木正则接近他是别有用心的，那……
游衣抿了一口茶，漠然地想，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张许可证就要派上用场了。
“东泠真是有好些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神州结界之内，也有许久没有这样的大事发生了。”店员感慨地说，似乎是在和游衣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上一次轰动结界内外的事，还是十年前的祝氏灭族惨案——说起来，也是因为不明灯呢。”
游衣端着茶杯看着他，眼里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不接话，那店员也毫不尴尬，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说：“那个许可证并非一时半会儿能办妥的，即便您是找我们代为办理，走完流程也需要一段日子，有任何进展我们会联系您的——方便留下联系方式吗？”
游衣正要打字，店员又补充道：“您放心，虽然我们的主业是情报生意，但客户在交易过程中透露出的所有信息，我们绝不会泄露。您不必担心有人知晓您的……”
他还没说完，只见游衣翻转手机，将屏幕对着他，上面只有一个字：不。
店员一怔。
“我想要和你们做的第二笔生意，就是请你们尽你们所能地传播我的消息，散布有关于我的情报。我的姓名、长相、联系方式、住址，来你们店里做了什么……一切的一切。”游衣停下打字的手，想了想，又继续打字，“这个不收费吧？你们靠着这一批情报应该能赚不少才对。”
饶是见过无数稀奇古怪客人的店员也不禁有些诧异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古往今来，身怀宝藏者哪个不是低调行事，战战兢兢，游衣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大肆张扬不说，现在竟还提出了这样一个嚣张到挑衅的要求。
他明明长得这样白净秀丽，甚至给人羸弱之感，但是行事似乎透着一股孤绝疯狂。
店员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游衣，确认道：“您确定要如此高调吗？其实您自己在里区已经透露出不少私人信息了。”
“不够。”游戏果决地打字道，“我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件事，越多越好。”
店员道：“我并不怀疑您身怀某种能力，不过看在我们还有五万的尾款没有收到的份上，我劝您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
“借你吉言。”游衣打字道，“希望地头蛇们早日来找我。”
·
端木正则接到游衣的时候，游衣正在地铁站外面围观街边打气球的小摊。
已经到了放学的时候，不少家长接了孩子正在回家的路上，有些架不住孩子软磨硬泡的，便停下来掏钱让孩子玩上几轮。
用玩具气枪打气球，一共十次，根据打中气球的个数，还会有小奖品。
没有家长掏钱玩不上的孩子就围在一边看着，游衣就挤在那帮孩子里面，看得比谁都兴奋。
端木正则喊了几声游衣的名字，然而游衣看得正起劲，一点没听见。端木正则只能无奈地拨开几个小孩挤进去，揪着衬衫后领把迷失在打气球摊位上的自家老板从里面拽出来。
“我叫你站在显眼的地方等，你倒好，扎进小朋友堆里了，考我眼力呢？”
游衣不服气地回头看了一眼小朋友们，伸手在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高度，意思是：我比他们高多了！
端木正则笑了起来，安抚地说：“行，你是比小学生们高多了。这么喜欢这种街边小游戏啊？喊你都听不见。”
游衣认真地点点头，掏出手机写道：“我以前在去玩过一次，但是玩得不好，只打中两个，拿不到奖品。后来都只看不玩了。”
“让家长帮你打啊，你看别的小朋友都这么干。”端木正则说。
打气球摊上，一个妈妈无奈地接过了玩具枪，因为她女儿正闹着要那个最大的奖品，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兔。最高等级的奖品，要一次不失误地清完两整面墙的气球才能拿到。
游衣茫然地摇摇头，写道：“我一个人去玩的。我没有家长。”
端木正则心里微微一刺，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了那场景：别人都成双成对，要么是情侣要么是亲子，年纪更小一点的游衣挤在人群里，自己给自己付钱，但他打得不好，失落孤单地站着。
“那你今天很幸运。”端木正则说，“刚好我擅长玩这个。”
游衣愣怔地抬头看他。
端木正则道：“等着。”
他重新回到那个摊位上，给了老板一张整钞。
那摊位老板一看那红票子，为难道：“这位老板，现在都不用现金了，你这……我找不开啊！你还是扫码转账吧？”
“不用找了。”
端木正则说，熟练地单手举起那把轻飘飘的玩具气枪。
游衣又和小朋友们挤到了一起，看着端木正则一秒都没停顿地连续开枪，轻描淡写地横扫了整整两面墙的气球。
“哇！”围观的小朋友们纷纷发出惊叹，游衣也崇拜地看着他。
端木正则抓着那只巨大的毛绒兔子走过来时，就看见游衣一双杏眼亮晶晶的。他把毛绒兔子塞进游衣怀里，游衣顿时被淹没在一众小朋友羡慕的目光中，不由有些晕陶陶的。
端木正则大手一挥：“走了，回家。”
游衣忙不迭地点头，两手搂抱着那只巨大的毛绒兔子跟在他后面。
这只兔子让游衣一路都很开心，他们走进巷群的时候，游衣忍不住打字给端木正则看：“谢谢你，这是我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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